趙晨利道:“可以,我申請一下,很快就好。”
紀寒洲點點頭。
趙晨利帶著律師辦了一下手續,申請通過后,便調取了塵封起來的案卷。
三個小時之后。
律師和趙警官回到了接待大廳。
趙警官道:“跟我來吧!”
他將紀寒洲和律師領到了一個小房間。
律師道:“紀總,我查閱了案卷,的確發現了一切蹊蹺的部分。”
紀寒洲:“你說。”
律師道:“在案發現場,曾找到三部主犯的手機,三部手機各有不同程度的受損,其中兩部手機通過技術手段恢復了內部的一些資料,在手機里發現了幾段被刪除的錄音。”
紀寒洲擰了擰眉:“什么錄音?”
律師:“與您通話的錄音,以及,兩段人質的錄音。另外一步手機,主板損毀很嚴重,那時的技術手段有限,所以沒有恢復成功,但據趙警官說,以如今的技術手段,或許有一定的成功概率,能通過技術復原。不過,前提是,案件重啟調查。”
趙警官道:“發生什么事了嗎?”
紀寒洲道:“事發當時,我曾和綁匪的主犯,一共有三次交涉和談判,這些,都是有事實依據的,但......據我太太所說,她所知的,她只聽到,我和主犯只有過一次電話溝通,并且,溝通的內容有出入,對不上。”
趙警官聞言,卻是皺了眉:“她是怎么說的?”
紀寒洲道:“她敘述并不完整,但,據她所說,當時,我和主犯溝通的電話,那個叫張志的,讓我在兩個人質中選擇一個,她說,我當時選的是宋南梔。”
趙警官瞬間陷入了疑思:“怎么會這樣?”
委托律師也懷疑道:“她是不是記憶出現了混亂?在很多極端情況下,受害人遭受了重大的精神創傷和刺激,會患上創傷后應激障礙。”
紀寒洲道:“我不知道。但若是創傷后應激障礙,她那部分的敘述,卻又條理清晰,一些對話,也都對得上,只不過,前后有些出入。”
趙警官:“所以,是怎樣的出入呢?”
紀寒洲道:“無論如何,我和張志的通話,都不足以讓她覺得,我放棄過她。但她一口咬定,我當初選擇了宋南梔,放棄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兩個孩子。她覺得,我拋妻棄子在先。”
趙警官聽了,有些頭疼地椽了椽眉心:“怎么會這樣......我記得,你當初和綁匪一共三次交涉。三次交涉,都失敗了。其實,有關這一點,我一直覺得很蹊蹺。有些邏輯,著實梳理不通。”
紀寒洲:“譬如?”
趙警官:“對方敢提出一個億的贖金,這說明,他是謀財,也知道你有這樣的財力支撐。他又是有前科的,應當知道,綁架是什么罪行,綁架殺人,又是什么罪行,如果,他是為了謀財,那么,在你第一次提出,兩億贖金贖回兩名人質的時候,他卻猶豫了。我沒記錯的話,第一次談判,在你要求釋放兩名人質的時候,他立刻掛斷了電話。”
紀寒洲道:“我也覺得這一點很不可理喻。”
趙警官:“雖然,這是我從業以來,接手的第一個涉及綁架以及高額贖金的案子,但是,綁匪的要求,根本不符合常理。既是謀財,為何害命,既是害命,為何謀財。其實在之后的研判會上,我和幾個同事討論過,這件案子蹊蹺的地方,不止這一點。第一,他向你索要贖金,但他似乎對你的財富預估錯誤。在他看來,以你的彩禮,一個億的贖金已是天文數字,但你之后追加到兩億,給了他很大的震撼,所以,我想,他一定錯判了你的財力,一時不知如何應對,才如此緊急匆忙地掛斷電話。”
紀寒洲擰了擰眉,卻沒有打斷他。
趙警官:“第二,既是綁架,人質是他謀求贖金的重要工具,他為何拒絕你追加贖金的談判,而選擇......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