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剛才拉著她一起掉到地上的時候發出那一聲痛苦的低呼,葉微瀾問:“你手受傷了吧?”
顧沛霆:“沒大礙。”
葉微瀾拉過他的手,要將他的衣袖推起。
顧沛霆卻要把手往回縮。
大男人受這點傷算什么?只要她沒事就行了。
“你別動!”葉微瀾擰起秀眉說道。
顧沛霆看著她這副兇巴巴地在命令他的姿態,先是眼神微變。
但他并沒有惱怒,反而嘴角一揚,真的的不動了,乖乖地任由她把他的衣袖卷起來。
她的動作小心翼翼的,似乎害怕太過用力會把他弄疼。
她在他面前這副關懷備至的模樣,真的久違了。
不自覺地,他竟看得入了神。
葉微瀾將他的西裝和里襯的袖口都成功卷起,看見他手肘部位時,她眉頭緊皺起來。
外皮擦傷一塊,而且傷口紫腫,看樣子不止是擦破皮那么簡單。
她立馬作出判斷:“進去拍個片吧,可能骨碎或骨折了。”
然后,她又禁不住問:“顧沛霆,你剛才罵我不如小學生,你自己呢?手受傷了都不主動去治,你是想讓它自己治愈自己嗎!?”
顧沛霆狹長的眼眸深邃地注視著她,不怒反笑:“得,你立馬就逮到借口報復我了是吧?”
然后又說道:“好,都聽你的話,進去拍個片。”
他轉身要走進去,回過頭看著仍站在那里的她,向她伸過手來:“扶我一把,我很疼。”
這句話竟然被她聽出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顧沛霆可是個將近一米九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啊!
葉微瀾哭笑不得:“你只是手受傷了,腳又沒事。”
“腳也受傷了,不信你看看。”
他伸出大長腿讓她查看。
葉微瀾不可思議地盯了他好幾秒,眼前這個流氓一樣在她面前耍賴的顧沛霆,哪里有半點以前那副冷漠無情的樣子?
但無論如何,他是為了救她而受傷的,她不能拋下他不管。
葉微瀾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不用看了,進去吧。”
醫院里。
醫生幫顧沛霆把手肘的傷包扎好,然后讓他去拍片,得出的結果是輕微骨碎。
看著這個結果,葉微瀾暗松一口氣,還好比想象中傷得要輕。
或許是看穿她表情下的心思,顧沛霆的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來:“葉微瀾,你剛才都聽清楚骨科醫生的叮囑了吧?”
葉微瀾點頭:“額,醫生讓你這周要注意......”
顧沛霆卻突然上前倆步,彼此的距離變得很近。
他身上幽淡的香味夾帶著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霸道地灌進她的鼻腔里。
然后,顧沛霆說了一句差點讓她吐血的話:“未來一周我估計行動不太方便,你要對我負責。”
葉微瀾美眸睜得如銅鈴般大,不可思議地瞪他。
顧沛霆一臉的悠然:“交警來了,就在外面等著呢,出去跟他們詳細說清楚剛才發生的情況吧。”
說完,這位得讓她負責的“傷殘人士”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做完筆錄之后,交警離開。
葉微瀾看著漸漸駛遠的警車若有所思。
交警說了,這片路段平日是很少貨車進入的,剛才那駕貨車偏偏在這個時間段路過,偏偏在她失神之際差點撞上她,然后又迅速地逃離現場,在短短的時間內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事情感覺有點蹊蹺啊!
此時,顧沛霆的聲音打破了她的尋思:“我已經讓程錚派人找那輛貨車和車主,你不用擔心。”
葉微瀾轉過臉,對上他睿智而明鏡的深眸。
“你是不是又想說不必查了,你自己能查?看,我的手也受傷了,所以我也是這次事故的受害者之一,我有這個權利去查。”顧沛霆問她。
葉微瀾嗤笑一聲:“顧總,你那么聰明,連我想什么你都可以猜到,那你應該能看出來,我是真的很想了結我們之間這段錯誤的婚姻吧?”
顧沛霆的目光黯了下來。
但她還是繼續說道:“這次你救了我,我的確很感謝你,但我希望我們不要再以這種方式糾纏不清了......”
“我餓了,先去吃飯。”
他打斷她的話,毫不猶豫地拉起她的手,走向斑馬線過馬路。
葉微瀾想掙脫他,可此時馬路上有車輛在經過。
為免在大馬路拉拉扯扯發生剛才那樣的事故,她不敢妄動,就這么任由著他牽著走過馬路。
直至走到他的跑車前,她想用力甩開他的手,又想到他的手骨碎了,還在包扎著紗布,她一用力甩的話他肯定會疼的,弄不好二次受傷。
“顧沛霆,你到底想怎么樣?能不能放過我?”
顧沛霆按了一下車鑰匙,跑車的車門打開。
他挪挪下巴,示意她坐上主駕座:“我手受傷了,開不了車。”
他的態度就是一句話:你必須對我負責到底!
葉微瀾盯了他好幾秒鐘,最后,她屈服了。
她取過車鑰匙,坐上了主駕座。
顧沛霆看著她氣呼呼可又不得不順從的模樣,莫名地覺得可愛,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真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沒皮沒臉的事了。
可如果他不這么做,他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辦法挽回她了,所以,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無論她怎么罵他,他都會將這份“無賴”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