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賀珍的疑問，朱慈烺沒有過多理會。
只是觀察著士兵的準備情況。
此時三個千人火槍團，已經分配到了城墻的每一處。
所有火槍兵被分為兩隊，可以用來輪流交替射擊，為了保證火力持續打擊，每隔一段距離，或者是凸出的馬面位置，還配備了數名炮兵投彈手。
這樣不僅能最大化利用火器的優勢，火槍兵還能不間斷提供火力輸出。
至于為什么不安排三隊輪流射擊，其實還是受到了城墻上的場地限制。
朱慈烺在看到帶來的所有士兵，都已經做好準備后！
揮手傳令道：
“開始吧！”
隨著命令下達！
率先開口的便是，火炮營營長鄭琛，大喝一聲：“投彈準備～！”
霎時間，城墻上尖嘯的哨子聲接連響起！
“投彈～！”
鄭琛話音落下。
在一陣尖銳的口哨聲中，數百顆天雷子帶著點燃的引線，化作完美的拋物線，直奔城下攻來的闖軍士兵。
而城下的闖軍因為夜色掩護，沒有絲毫察覺，依舊在奮力攻城。
“殺啊～！”
闖軍吶喊如雷，無數人扛著簡陋云梯，一次又一次的搭上城墻奮力攀爬。
人群中闖軍的弓箭手，也不停的挽弓搭箭射向城樓。
轟～！
轟～！
轟～！
數百顆初代手榴彈，在黑壓壓的闖軍當中爆炸開來。
霎時間，火光乍現，闖軍士兵一個個頓時血肉橫飛，斷肢殘體四濺！
“啊～！我的腿，我的腿！”
“我的眼睛好疼～”
“救～救我，我不想死！”
僅僅一瞬間，闖軍的攻城隊伍中，便哀嚎四起！
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又一輪，天雷子落下后。
火槍兵三位團長在同一時刻吹響口哨，命火槍兵發動攻擊。
收到命令的各個火槍兵小隊長，大喝道：“射擊！”
早已在垛口，馬面位置的火槍兵，紛紛舉槍瞄準城下。
啪～！
啪～！
啪～！
上千人的一起射擊，火槍噴火齊鳴，在大量煙霧騰起的瞬間，上千顆米尼彈丸，穿透了闖軍士兵的身軀。
闖軍的進攻的士兵們，猶如割麥子一般，齊刷刷倒下一大片。
其中不乏闖軍的披甲精銳與老營士兵。
“好犀利的火器，百步竟然都能破甲！”
此時跟在朱慈烺身旁的京營將軍賀珍，在見到火槍的巨大殺傷力后，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對面壓陣的闖軍老營以及家丁，距城樓怎么也得100步。
這么遠的距離，還各個身披堅甲。
還是擋不住火器的殺傷，著實有些恐怖。
要知道，他之前見過神機營最好的火器，至多也只能在40—50步左右破甲。
出了80步，可以說一點傷害都沒有，完全可以無視。
“火器確實犀利！”
朱慈烺同樣是第一次看如此大規模火器齊射，也忍不住稱贊道。
不過他卻是清楚知道，現在的火器能有這么大的威力，說白了還是源自武器的代差。
現在這個時代，各國的主流裝備都還是火繩槍。
和米尼燧發槍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時代的產物。
放在前世，米尼燧發槍整體裝備部隊，還是1840年以后的事了。
這中間隔了差不多兩百年的時間。
雖然米尼燧發槍的裝備史很短，但是就威力而言，卻一點不輸于同時代的后膛步槍！
由此可見，火槍部隊手中的火器，是何等的犀利。
............
“第二隊上～！”
就在朱慈烺與賀珍兩人交談之時，第一隊士兵射擊完后，已經退了下來。
每一段的火槍兵指揮官大聲喝道。
第二隊士兵舉槍靠近垛口馬面，瞄準自己的射擊目標！
第一隊退后的士兵，則迅速開始裝彈。
“射擊～！”
一時間，火的射擊聲，再次齊刷刷的響徹云霄。
闖軍士兵再次齊刷刷倒下一排。
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在城外響徹一片！
嗆人的硝煙彌漫，刺鼻的血腥氣息，夾雜著破碎的斷肢殘臂，慘況猶如人間煉獄。
此時城外東安門大街，劉宗敏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當即命令一群士兵護在身前。
“明軍哪來如此精銳的士卒，竟然還有如此厲害的火器。”
他神情凝重地望著城頭方向。
這次變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僅僅剛才片刻時間，他的麾下便已經有了兩三千余人的傷亡。
雖然大部分都是無足輕重的饑兵和裹挾的青壯。
但還是有數百名壓陣的披甲兵和老營士兵被擊殺。
這讓他大為心痛，自從投了闖軍之后，還從未有如此大的傷亡。
沒想到，現在竟然稀里糊涂的死在這里。
這也讓劉宗敏心中涌起不妙之感。
“將軍，攻城的隊伍敗退下來了。”
“將軍明軍火器太過犀利，又折損了一千余人，其中壓陣的披甲家丁，也損失了上百名，該收兵了！”
一旁的幾位副將，看著戰場上一邊倒的情形，紛紛開口勸解！
“也好，鳴金收兵！”
劉宗敏再次望向城頭，心中的不安，反而越來越強烈！
鐺鐺鐺～！
正在攀爬云梯攻城的士兵，聞聲后紛紛轉身開始撤退。
“闖軍退了～！”
“闖軍退了～！”
守城士兵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吶喊咆哮！
“我們勝了！”
“勝了～！我們成功擊退賊兵了。”
朱慈烺見如此情形，又望著正前方東安大街上傳來的金鳴聲，不用想都知道，對方的指揮部就在那里。
朱慈烺來到垛口跟前，盯著前往敵軍指揮部所在，當即大聲下令停火。
火槍隊各級軍官聞訊，也紛紛開口喝道：“停止射擊！”
“王臣迅速通知部隊集合，我們準備出城！”
“是～！”
王臣領命后，迅速傳達命令，將身后的士兵全部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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