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確實不啰嗦了，杜若蘭回學校就緊著教羅莉騎自行車。
下午下課還陪著羅莉去上路試試，但羅莉好像有點肢體不協調，學得很艱難。
荊小強上課就在寫寫畫畫門頭樣式、名片樣式，潘云燕積極的提些有的沒的意見，還跟著荊小強出去做門頭了。
杜若蘭都盡量敦促自己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情上。
荊小強還是見多識廣，沒有循著這年頭的普通樣式去搗鼓，也沒按潘云燕異想天開的把整個門店刷個彩色。
他有保護老建筑的意識，不去破壞改動外觀，而是別出心裁的找玻璃店給自己做了幾張磨砂玻璃，從噴砂噴漆，這也是目前玻璃店能做到的最先進樣式。
還得送到郊區的工廠定做，幾天后才能安裝提貨。
荊小強不急。
但確實是買了兩把折疊木椅和茶幾放在店面前草坪上，還弄了個小花瓶。
陸曦真沒說錯，這些搞藝術的就是天生的小資情調。
可這種調調分明又是滬海人，特別是音樂學院周圍挺喜歡的感覺。
試著擺放的時候就有路人駐足觀看。
最后還是鎖進店里，營業時候再擺出來。
荊小強還教潘云燕明天一早幫自己逃課代點名。
潘云燕果然是個對這些偷奸耍滑小伎倆挺喜歡的調皮性格，眉開眼笑的答應下來。
不就是找個男生頂包嗎，一點就通。
才開學上兩天課，荊小強就曠課外逃，杜若蘭很吃驚，現在跟她走得比較近的羅莉更難以理解：“他不是說得那么好么？”
潘云燕嘻嘻樂：“要相信他的。”
杜若蘭也學會翻白眼：“我是不相信你！”
潘云燕馬上挽住她親熱：“我還真有點喜歡他，哎哎哎，但除非他主動表示，我不會要死要活，事情多得忙不過來呀。”
杜若蘭覺得自己是不是連閨蜜都找錯了，旁邊裝著淡然卻支了耳朵聽八卦的羅莉，都顯得威脅小很多。
有時候情侶之間出問題，要么是閨蜜沒看上，要么是閨蜜看上了。
都麻煩。
只能說自己找的男生太優秀了吧。
連逃課都這么可愛。
優秀的男生，當然是接了成叔去蘇南，實地考察那家泳衣廠的生產能力跟改版進度。
兩人直接從酒店健身完就下樓開車走，這年頭街面上都不咋堵車，所以荊小強還順路去音像社拿了那邊收集的十幾盤不同渠道的beyond專輯。
其中有兩盤還是CD。
荊小強琢磨著可能自己還是得去搞套音響。
而且以他現在的嗓音跟耳力，普通音響根本配不上檔次。
貴的音響那就沒邊兒了，還有把音響放在那里呢？
所以還是得有自己的房。
花錢如流水，這要什么時候才能存夠買房的錢呢。
運動胸衣的趨勢挺好，但一開始做軍需品，這就不見得能賺大錢，能指望的還得是化妝品店。
不過這是跟人合資的產業，更得不停滾動貨款去國外進貨。
分成那都得是循著過年的時候，爭取這剩下來的四個半月好好賺錢！
成叔就沒有這種煩惱，逍遙自在的坐副駕駛翹二郎腿，對車內音響放什么也不關心：“我媽把你送的保養品給囡囡分享了，你猜她怎么說？”
荊小強漫不經心：“嗯？說啥？”
成叔神秘兮兮的靠近：“她說你是騙子！”
荊小強哈哈哈大笑：“本來就是，女人化妝就是騙術，所有的化妝品都是騙人的把戲，嗯，大小姐一針見血，可以的，可以的。”
成叔驕傲：“那當然，碩士研究生！我支持她一直讀到博士，不過她說你這東西是大分子蛋白質和抗生素，拿走去學校做化驗了，看有沒有毒性。”
荊小強嘆氣：“唉，女人的化妝品是玄學啊，花錢越多心里越相信，才會越容光煥發的青春永駐，這是個心理用品，我說她是書呆子呢。”
成叔連忙推銷：“學問好，以后家里孩子肯定也有前途啊。”
荊小強要求多高啊：“兩個人在一起，僅僅就是為了孩子有前途？你覺得你跟你太太開心嗎？如果我結婚，那就肯定不會貪圖外面的任何女人，但是要找個靈魂有趣，各方面都契合，還要保證一輩子不厭倦的愛人，太難了，所以我盡量把這段時間縮短往后推，我絕對不會跟成天冷冰冰跟我沒話說的人在一起生活的。”
成叔只能勸：“過日子，慢慢就好了嘛。”
這多沒說服力呀，荊小強笑：“我可不會像你跟你太太那樣將就，再說我倆這樣做朋友不好嘛，非得搞成兩輩人。”
成叔奢望：“親上加親不更好嗎，多好！”
荊小強樂得很：“我聽說最好的狀態莫過于開著車，放著喜歡的音樂，副駕駛坐著兄弟，嘴里聊著喜歡的女孩，一起去找心怡的技師，這多好，非要變成女婿跟老丈人，太不劃算了！”
成叔果然好學：“什么是技師？”
荊小強由淺入深的科普下，打的主意是這你總該瞧不上當女婿了吧。
成叔悠然神往：“下回出國，我們一起去，我都不好意思跟那些叔伯或者親戚朋友提這種事，你帶我去見識見識！”
想想還打包票：“我絕對不跟囡囡說！”
荊小強笑罵，你這是什么老丈人！
不過確實開心，毫無壓力的兩個胸無大志男人，說說笑笑兩百多公里一上午就過去了。
出城的時候還開上了國內第一條高速公路，全國都還沒興建起來，滬海確實走在最前面，雖然只有十幾公里的示范性，也顯著有車的好處。
托魚米之鄉的福，加上又是平坦的長三角，國內經濟最發達的這片區域哪怕省道國道也星羅棋布的路況好于全國。
上一世的荊小強哪有機會看到這樣欣欣向榮的改開社會，不是在校園，就是在社會上狹窄的接觸面，很是新奇。
哪怕工廠啥的看起來都還只是鄉鎮企業的感覺，可所有人都充滿干勁。
泳衣廠很新，從設備到廠房都明顯是新建，更談不上生產線，就是最普通的縫紉機車間跟各種人力手工為主的加工工序。
但生產量很大，無論是庫存裝箱還是原材料進貨，都很繁忙。
從那些包裝紙箱上標注，荊小強還是能辨別出來大多出貨到花旗，還有些是往墨西哥或者歐洲。
實力絕對沒有問題，當然人家也對開著四五十萬豪車來的翁婿倆很信任。
熱情的老板首先邀請吃湖鮮宴席，荊小強還是要先看看東西：“跟軍需品有關，而且關系到接下來應該怎么銷售，不看踏實了吃飯都不香。”
人家當然大贊荊老板是個實在人。
這一看，還的確有問題。
本來就是拿那種帶胸墊的游泳衣改造的，測試反饋也是根據跳舞女生后來提到各種細節。
但也沒來得及做第二批試驗品。
荊小強把樣品給過來的時候，就把需要繼續改進的一些細節列成清單。
結果目前做出來二十來件樣品，基本都是跟著樣品依樣畫葫蘆。
啥改進都沒有。
這也是這個階段國內所有生產企業最大的問題，逆向照著做基本能搞定，但要求哪怕一丁點自主提高，不手把手的就做不到。
譬如荊小強要求肩帶交叉提拉再緊一點，寬一點，就這么含糊的建議，都沒法改進，必須說清楚多一厘米還是幾毫米。
反正自己是不會研發思考的，只能來樣加工。
荊小強撓頭之下，還是先做事，細致的要求一點點挨著改，現場改。
并且按照一個款式做五個不同的大小尺碼，畢竟這年頭還沒法解決面料彈性的問題。
然后在技工現場改進的時候，他又現畫了款接近緊身背心的樣式，要求按照這個做樣品。
并且要求兩款的下緣二指寬松緊帶，未來都要打上……MIYA的品牌名稱吧。
這也是運動內衣后來最常見的品牌意識。
這時候的國內根本不會這么想。
于是這一折騰就是三四個小時到下午。
午飯都是老板叫人把飯菜送過來。
順便跟這位寰亞的老板聊銷售局面的問題，老實說，荊小強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賣，只能說自己先到滬海市區開個店？
然后軍隊這邊要是真的要，起碼能保證幾百上千的基礎貨打底，自己再跟航空公司那邊推銷下。
但重點賺大錢，還是應該在花旗那邊，女性健身跑步的數量極大，成叔……你有關系嘛？
成叔已經背著手竄到縫紉機車間，去觀察女工的矯健身影了。
他心態真好。
荊小強挖空心思的回憶自己當年去花旗都是98、99年左右，還能從什么渠道搶在耐克跟阿迪之前搶占市場呢？
哦，還得申請專利，雙方要合作個公司，荊小強和成玉玲共同持有六成半的股份，因為有產品版權跟軍方銷售渠道、還有可能的市區銷售，所以寰亞這邊只以生產商的身份占三成半。
當然，有成家的牌子在，也值這個比例了。
真是忙到喘不過氣，寰亞老板都覺得荊小強年輕、細致又踏實，還有這么深厚寬廣的人脈背景，一個勁的贊嘆未來不可限量。
荊小強都當瞎幾把吹捧的耳旁風，終于準備吃個豐盛的晚宴就回滬海了。
成叔終于神出鬼沒的出現，使勁給荊小強做眼色，一看就是想示意這邊老板安排下夜生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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