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是一座湖泊;
那么神國就是一滴水。
毫無波瀾地融入,再悄無聲息地釋出。
或許唯一的變化,不過是位置從湖邊轉移到了湖中心。
但對于現實維度而言,這一丁點地位置變化,往往能造成極為神奇的效果。
‘哐’
像是籃球砸到了籃筐,又像是水瓶從桌上掉落砸碎。
總之,一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壞事情的聲音,宣示著南柯的努力有了成果。
那波動的黑色漣漪終于化作了駭浪,擊潰了那搖搖欲墜的紫色堤壩。
南柯揚起了下巴,看向了遠處的紫色光芒,絢麗妖冶的色彩在頃刻間吞噬了所有的黑色。
但這一回,紫色的覆蓋并不是虛空的入侵征兆;
而是......來自符文宇宙的生靈頭一回主動踏入了虛空的世界。
“我說,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阿茲爾伸手指了指下面。
這里距離下面已經很近了,至少用肉眼去看,是很近的。
近到他能看見瑪庫爾勒嘴唇位置的血漬,近到他能看見瑪爾扎哈那洋溢地要滿出來的自信。
不過就算看起來很近,但是當阿茲爾抬起手想要做些什么時,卻發現他和下面依舊有一層無法跨越的隔膜。
明明是要來干這兩個人,順便把口子縮一縮,但怎么來錯了地方?
“沒有來錯。”
南柯依舊在抬頭看著撲面而來的紫色。
他能感知到這些紫色的深處,似乎有什么存在正在蠢蠢欲動。
但世界的自我修束能力在此時就像是一道枷鎖,將那個神秘存在牢牢困住。
而下方的瑪爾扎哈所做的,其實類似于一個開鎖匠,正在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萬能鑰匙試著把枷鎖解開。
“沒有來錯?”阿茲爾也抬起了頭,看向了紫色的深處,那里已經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輪廓,“所以你是改變了主意,打算直接來找正主?”
“我有這么傻么?”
這個空間算是一個世界和另一個世界之間的中繼站。
在這里,雙方都不會受到什么約束,但同時也不會得到什么增益。
或許那些有著騎士精神的穿越者會選擇在這里等待那位虛空存在降臨,來一場正義的對決。
但南柯向來是不崇尚什么騎士精神的,因為他自小就不喜歡有碼的。
既然對方是敵人,那還講究個什么公平?
當然是等對方來了自己的主場,再痛打落水狗來得舒服!
“我覺得沒有這么傻,但我還是不明白我們為什么要來這里;
我能感覺到,它已經快要過來的。”
這里的‘它’,是指那位虛空的存在。
哪怕是相隔著無數距離,但那恐怖的威壓依舊很清晰地在慢慢提升。
就像是哥斯拉雖然距離你很遠,但每一腳步都能引起地面的清晰震動。
“我們來這里是為了......”
南柯拖了一個長音,并不是他想在這時候賣什么官子,而是因為他終于看見了自己尋找了許久的東西。
‘嗡!’
黑色的霧氣噴薄而出,像是一個噴氣式推進器,把南柯送入了前方的紫色當中。
就在阿茲爾快要看不見南柯的身影時,南柯忽然停了下來,雙手向前似乎是撐住了什么東西。
“過來!”
南柯回頭對阿茲爾喊道。
“......”
阿茲爾皺了皺眉,隨即自己也飄了過去。
等到他到了南柯的身邊時,才發現南柯正在撐著一個紫色的‘門’。
“這里是?”
阿茲爾小聲問道。
他感覺自己在這里像是變成了一個懵懂的孩童。
明明什么都能看見,但偏偏什么都看不懂。
“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什么要來這里么?”
南柯說著,指了指下面,“這層殼太厚了,哪怕是我用了手段也很難直接進去,所以我干脆想了另一個辦法。”
“這個辦法跟來這里有關系?”
“是的。”南柯看了看那恐怖氣息傳來的位置,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門’,笑了起來,“你說,門就在這里,但我們跟它,誰李門更近?”
“!”
阿茲爾的眼眸亮了起來。
他發現自己終于看懂了一件事兒。
但......
“這個陣法是用來接引虛空的,但我們......”
“我們也可以是虛空。”
南柯搶了阿茲爾的話,同時張開嘴打了一個嗝。
一股紫色的氣息從南柯的體內涌出。
吞噬了那么多的虛空,打一個有虛空味道的嗝對于南柯來說并不難。
而身前那扇’門‘,則是在感知到了虛空氣息后,裂開了一道小縫。
這一回不需要南柯去提醒,阿茲爾抓住時機用自己的權杖卡住了那道門縫。
金色的光芒在門縫間炸裂開來,沒有給這扇門半點反應的時機。
插隊是一件說起來簡單,但實施起來很復雜的事兒。
因為你不需要需要眼疾,還需要腳快。
需要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就將意外變成既定事實。
那層幾乎無法被打破的隔膜,到底還是出現了‘漏洞’。
南柯先從門里走出來,沒有絲毫猶豫地對身后的阿茲爾喊道:
“給我砸!”
之前那么多的鋪墊,那么多的算計,都是為了此時的瘋狂。
黑色和金色,宛如進入魚群的鯊魚,終于亮出了屬于他們的利齒。
......
也就是在這時,瑪爾扎哈看著天上從門縫里硬擠進來的兩個人,臉上那抹自信凝固了。
信仰的崩塌是一件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而信仰以及現實的同時崩塌,則會給人以一種世界毀滅的錯感。
好在,瑪爾扎哈不是普通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去阻攔,反而是往后退了退。
臉上則是重新回到了那種不悲不喜的模樣。
“您不去阻止他們么......”
瑪庫爾勒有些無措。
他能看見南柯和阿茲爾此時正在瘋狂地攻擊著好不容易培育起來的‘蠶繭’。
也能看見‘蠶繭’在南柯和阿茲爾的攻勢下出現了清晰地萎靡之勢。
“我打不過他們,但我相信我自己看見的畫面,最后的勝利是屬于我的!”
“那我們就站著?”
“站著?”瑪爾扎哈搖了搖頭,“如果不怕死的話,你可以站著。”
說完。
他直接轉身,朝著身后正在不斷縮小的‘蠶繭’撲了過去。
之前遠離蠶繭,是害怕被即將降臨的虛空吞噬;
但現在,他選擇了重回虛空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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