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青并沒有直接回答，舉起酒杯，很是恭敬地將葡萄酒灑在地上。
“蔡國太子妃，慶陽公主！”
羋燕和蹇平身子猛然震顫。
蔡國在十年前就已經被滅了，其國都被屠，老少皆無！
太子一家僥幸殺出重圍，還是在半路遭遇截殺，不幸殞命，太子妃攜幼子自此消失。
那時，羋燕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受命在與塞川交戰，并不在蔡國，但他聽聞蔡國慘狀之時，也是痛惜不已。
蹇平當時僅有十三四歲，還在南楚學宮求學。
可以說，蔡國的事情，與二人半點關系都沒有。
兩人沉默良久，也是將手中的酒倒在地上。
“當年蔡國之事，的確是南楚做得不地道，無緣無故撕毀盟約，占領其國后還大肆屠殺，連老人和孩子都不放過！”
羋燕不禁感嘆，隨即抬頭看向蘇長青。
“不知蔡國公與慶陽公主究竟有何關系？她的托付真就值得你不惜代價滅掉南楚？”
“無甚關系！”蘇長青又斟了杯酒：“慶陽公主對蔡國太子忠貞不二，又怎么可能與我有關系！在下只是有傾慕之情而已！”
羋燕有些恍惚，這理由在他看來著實牽強，但或許在蘇長青那里，便是最重要的！
“當年蔡國的事情，是南楚皇室一意孤行，最終鑄成大錯，如今他們亦已經遭到報應，為了爭奪王位，相互仇殺，如今沒剩幾個人了，參與進攻蔡國的人更是一個不剩！天大的仇恨你，也算是平了吧！”
蘇長青微微頷首：“不錯，可惜整個南楚已經瀕臨崩潰，要不了多久，便要亡國了！”
羋燕也是無奈：“這些還不都是拜蔡國公所賜！”
蘇長青沒再多說什么，只是從身上取出一封詔書。
“這是大商皇帝的圣旨，上柱國只要向大商請降，讓出郢都，便是我大商的楚國公！”
羋燕端著酒杯的手頓在半空。
在大商，國公乃是僅次于王爵的封號，雖說在其他諸侯國，王爵和公爵之間還有一個君爵之位，但大商的國公，論其地位和權力絕不在君爵之下。
尤其是楚國公這樣的封號，不僅在某種程度上保留了楚國，還給了羋燕最大的恩寵。
他卻是有點動心了。
現在的南楚交在那些王公貴族手中，不知道要爛成什么樣子，若是歸順大商，說不定還會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如今整個南楚的國政軍事更是在他一身，他若投降，沒人敢說什么嗎。
“不！”羋燕恍然起身：“蔡國公今日來此，是要給我灌迷魂湯的嗎？”
蘇長青對旁邊的護衛招了下手，隨即便有幾大袋干果和兩天葡萄酒被拿了出來。
“上柱國可以考慮一下！這些就當是我送您的禮物，不成敬意！”
羋燕沒有去接，帶著蹇平憤然離去。
南楚腹地，白帝城。
趙瑞一行人穿著便裝，到了城下。
“都說白帝城乃是僅次于劍門關的險要關隘，果然如此啊！”
感慨了一聲，趙瑞便在一旁坐了下來，紫云趕忙將水袋遞了上來。
旁邊的昭離和黃賁也是停下腳步，謹慎地看著周圍。
“殿下，您拿下青林城后，按道理應當乘勝追擊，直逼鄢城，怎么突然舍棄大軍，孤身跑到這里？”
昭離滿臉的不解，如果他是統帥，此刻已經兵臨鄢城了。
“怎么？昭將軍想要對南楚作戰？”趙瑞言語之中頗有些玩味。
昭離頓時啞然：“我就是有點……”
趙瑞將水袋遞還給紫云：“青林城的兵馬自有人接收編練，要不了多久便會和鄢城方向的梁章會合！”
“梁國公！”黃賁頗有些神往。
梁章的名號在各路諸侯之間也算是響亮，黃賁曾經率楚軍與其交戰，愣是沒打進梁章的戰陣。
趙瑞看了一下近在咫尺的白帝城門。
“我來此，就是為了給我這妹妹，選一件稱手的兵刃！順便見識一下天下第一的風采！”
黃賁滿眼驚駭：“殿下的意思，是要挑戰武承天？”
他當初也來此挑戰過武承天，但在第四十五招之時便落敗。
來此挑戰的人當中，最強的乃是劍神李一笑，和武承天斗了三百招，不分勝負。
趙瑞沒有說話，抬手按住腰間的刀劍，緩緩向白帝城而去。
江湖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個獨立的世界，有著他們獨特的規矩。
白帝城便是其核心之一，每年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前來向武承天挑戰，可最終都是鎩羽而歸。
城內也算繁華，酒肆客店，各種小攤琳瑯滿目。
趙瑞到這里就像回家一般，徑直在一處酒棚坐了下來。
“幾位客官要點什么？”店小二很是熱情地上前。
趙瑞也不說話，只是從身上取出一塊令牌，遞了過去。
“把你們老板叫過來！”
小二看到令牌，頓時愣了一下，匆忙跑開。
不多時，略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著急忙慌地跑了出來。
“不知殿下駕到，下官有失遠迎！”
趙瑞微微抬手：“此處不是大商，不必拘謹，將這白帝城的情況說與我聽。”
昭離和黃賁徹底愣在那里，他們沒想到，在這里竟然還有大商的探子。
此處可是南楚腹地啊！
由此可見，大商的探子早已深入南楚，所有的消息會在第一時間傳入大商，他們又怎么可能會贏得這場戰爭！
“想要挑戰，只需要在那高臺之上大喊武承天的名字即可！”店老板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堆：“不過下官還是勸殿下三思，武承天武功天下第一，想要勝他怕是不易！”
趙瑞不管這些，喝了口酒便直接走上了高臺。
“大商趙王趙瑞，前來挑戰，請武前輩現身！”
這話一說，整個白帝城瞬間炸開了鍋。
“什么？大商的趙王？他怎么會來這里！”
“天吶，趙王要向武承天挑戰！”
“快去看看，此等盛事這輩子都不見得能遇到！”
……
整個白帝城炸開了鍋，沒過多久，大片的人群便聚集到了城下。
不遠處的天空也在此刻發出轟隆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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