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為霍斯年只是不愛我,才這般疏遠我。
可現在我不這么覺得了。
他若是真的不愛我,他明明可以拒絕娶我,只要他不想沒有人可以真的逼迫他。
但他卻答應了這荒唐的婚事,耽誤彼此半生。
前世我與他結婚多年,他一直對我不冷不熱,從未提過離婚二字,就是重娶阮倩雯也是在我失蹤之后。
而今生,兩天時間里我提了離婚四次,他卻次次不答應。
為什么呢?我開始重新審視我與霍斯年的關系。
這才兩天的時間,他絕不可能因為愛上我,而不答應與我離婚。
可困著我,也相當于困著他自己。
困著我卻不愛我,不尊重我,除了讓我痛苦以外他還能得到什么呢?
我死死盯著霍斯年的雙眼,在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眸子里,我看見了厭惡以外的情緒。
是恨意。
他恨我嗎?霍斯年為什么要恨我?
嫁給他之后我善待霍家的每一個人,無論他怎么對我,我都是一如既往地愛他,護他。
我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他對我的恨意究竟從何而來?
“為什么?霍斯年你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我忍不住出聲質問,聲音有些發抖。
他修長的眉宇下,雙眸微顫,鼻梁高.挺,絕美的唇形緊閉著。
我與他就這樣對視著,我心中發酸,眼角不可抑制地落下眼淚。
“你若是愛上別的人,我愿意騰出這個位子,我愿意離你遠遠的,我愿意祝福你的后半生永遠幸福。所以,放過我好嗎?”
他卻冷冰冰的看著我,帶著譏笑:“你覺得痛苦嗎?這就對了。好好待在我身邊,哪兒都別想去,畢竟這是你親自求來的。”
霍斯年字字戳心,瞟了一眼我懷中的外套后,離開了家。
他說的沒錯,這是我自己求來的。
我俯下身子,將臉埋進那件還帶著溫度的外套中,無聲的,肩頭不住地聳動著。
我發誓這是我最后一次為這段該死的婚姻哭泣。
霍斯年,你休想用這段婚姻困住我。
我絕不會向你屈服。
-
三天后,陸存給我發來了消息。
“洛洛,事情已經解決。”
簡簡單單六個字,讓我渾身都感到松懈。
“謝謝你,什么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
“這幾天科室比較忙,吃飯不著急。”
也是,陸存是醫生,醫生向來都比較忙碌。
按照我媽的工作程度來看,我估計是約不上陸存吃飯了。
但是他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我不能不感謝他。
思來想去,我覺得自己做好給他送去更能展示自己的真誠的謝意。
我去附近的菜場買了些菜,和便當盒,回到一塵不染地廚房里開始忙活。
若不是上一世為了討好霍斯年,我壓根連天然氣怎么開關都不知道。
而這幾個拿手的家常菜也是這般練出來的。
我帶上兩個便當盒,還有陸存的外套,驅車前往市立醫院。
今日陸存在心內科坐診,臨近下班時間可他的科室里卻還有不少病人在排隊。
他坐在椅子上,帶著口罩,深眸宛若落入繁星,璀璨明亮。
握著鋼筆的那只手,白.皙又修長。
我在門外對他打招呼,他向我笑著點點頭,隨后繼續對病人問診。
為了不打擾他工作,我便拎著便當盒先去找我媽。
媽媽臨近退休已經不在門診,轉至住院部。
“向晚,你怎么來了?”
見我帶著做好的飯菜來,媽媽很是驚喜。
我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陸存幫了我個忙,我想給他做頓飯感謝一下,誰讓你們這么忙連出來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呢。”
這是媽媽第一次知道我會做菜,很是驚訝。
吃了幾口后更是對我豎起大拇指。
“對了,我聽說爸爸說公司恢復正常了,他明天就可以回去正常工作了。”
看著媽媽眉間舒緩的笑意,我只覺得就算那晚讓我灌下整瓶的白酒,我也甘愿。
“好了,這個時間陸存那邊也應該完事,你快過去吧。”
我起身回到陸存這邊,他的診室已經空了,正安靜地坐在那等著我。
“陸醫生,我的心口好痛啊,你快幫我看看。”
我假裝捂著胸口,面色痛苦,誰知他“蹭”地站起身過來扶住我。
“洛洛,你挺住,我馬上叫人。”
他神情緊張,帶著驚慌。
我眨眨眼睛從他懷里站好:“我逗你呢,叫什么人啊,你給我看不就好了嗎。”
我是開玩笑的,但陸存當真了。
他嚴肅地跟我說:“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下次再這樣我真的會生氣。”
我點點頭:“知道了,陸醫生。”
他有點兇,我還是比較喜歡溫柔的陸存。
確定我真的沒有不舒服,陸存提過我手中的便當和外套,帶著我去醫院的食堂吃飯。
跟在陸存的身后,看著他身著白大褂的樣子,我忍不住贊嘆,這小子真是越發迷人眼。
路過的病人和護士更是頻頻側頭看著他,與身邊的人低語。
一路經過急診時,我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霍斯年,他在這做什么?
他病了嗎?哪里不舒服嗎?
可是這與我有什么關系?我才不管他。
我嘴里說著不管他,心中卻始終有些放心不下。
霍宅明明有家庭醫生,他為什么要親自來醫院的急診,這根本不像他一貫的作風。
這午餐,橫豎是吃不成了。
“陸存,你先去吃吧,我剛才看到急診有個朋友我去看看情況。”
我終是忍不住想過去一探究竟。
陸存卻執意陪我一同去看望那位“朋友”。
急診室里,不止有霍斯年,還有站在他身旁的阮倩雯。
從未陪我看過醫生的丈夫,此刻正陪著另一個女人在滿是消毒水氣味的急診室里。
我有些后悔了,我就不該進來。
說實話,我只想馬上離開這里,但陸存已經快步向兩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