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就明白了楚靚來找我的原因。
她是想確認楚先生一直以來的訴求是否在另一個世界完美的進行著。
如果是，她便要放棄現在的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有些著急。
更害怕當她知道那一世的自己，沒有一刻是有父親的陪伴，會是怎樣一種奔潰。
楚靚亮閃閃的眸子里，那光芒不是希望，而是因絕望而生出的淚花。
“向晚姐，其實你在那邊見過我的對嗎？我不信你不會去找我。你就告訴我吧，我的人生到底是哪一種？”
面對楚靚的追問，我竟無法張口。
似乎怎么說，都是一種錯誤。
楚靚握住我的手，不斷地哀求著：“對不起向晚姐，我和爸爸不應該騙你。但是我們除了私心之外，真的沒有任何想要傷害你的想法，你能不能原諒我們？”
這點我明白，我雖被他們父女二人利用，但他們對我的幫助確是盡心盡力，沒有一絲的倦怠。
“楚靚，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你剛才說你不想活下去的話，實在是讓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你知道的，如果你爸爸還在世，他希望的是你生生世世都可以好好的，健康的活著，你明白嗎？”
“另一世的你也只是另一世，那能代表真正的你嗎？”
我的勸解，她應該是聽不進去的。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跟她說實話。
“之前我的確是騙了你，在那邊我見過你。”
楚靚的眼淚不斷地冒出來。
“我就知道，你一定見過我。”
“那你聽好了，那個時空的你一如楚先生所預期的那樣，你很健康，你沒有心臟病。甚至從不感冒。”
“是嗎？那太好了，爸爸一定很開心，我們是不是什么煩惱都沒有？”
面對楚靚的追問，我回想起那個冷淡的，成熟的楚靚。
那的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生。
“你是一個很冷靜，很有思想，很有自己決斷的人。不會像現在這樣肆意地流淚，無盡地宣泄自己的感情，更不會輕易地放棄自己的生命。但是，你沒有父親。”
“你從小是在楚泉身邊長大，沒有父母的你，性格與現在完全不同。”
聽完這些話，楚靚的臉色變得十分灰敗。
“我為什么沒有父親？難道說，這就是那所謂的代價嗎？”
“我不知道，但是楚靚你聽我說。如果現在的你選擇死去，那么消失的不單單是你，更是你對父親的回憶。我相信楚先生對你付出了十成的父愛，才會造就現在的你，你不該辜負他的付出。”
不知道楚靚有沒有聽進去我的話，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震驚之中。
畢竟她一直認為另一個時空的自己，一定會比現在過得好。
這一點其實并不見得。
沒有父親陪伴成長的楚靚，即便身體健康，但她的情緒和靈魂確是有遺憾的。
但對于楚先生來說，有沒有自己卻不重要，楚靚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楚靚似乎再也沒有什么想要跟我說的，她站起身，落寞地離開了咖啡廳。
人的情感真的好生復雜。
愛對方，為對方付出自己的一切乃至于生命。
卻覺得對方沒有自己會更好。
明明不是這樣啊。
無論是哪種感情，雙向奔赴。
在一起，永遠是最好的狀態。
用自己去犧牲換取對方的生存，這無疑是另一種傷害。
可此時，我明明頓悟了，卻依舊沒有聯想到自己和霍斯年，也正是這種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