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下班后，時間已經接近十點了，此刻公司就他一個人還沒有走。
他坐電梯下去，司機已經在那里等了許久。
上車以后，司機立馬把暖氣打開。
和平常一樣，秦曜上車以后，就喜歡閉上眼睛放空自己。
車子開到平常經過的路段，一般這個時候，早就沒有什么人了。
可今天街上人居然還挺多的，車速也不免慢了下來。
秦曜閉著眼睛，有所察覺，睜眼開看去，瞧見這里的人群，不免淺淡道：“今天怎么這么熱鬧？”
司機回答：“少爺，今天是圣誕節。”
聞言，秦曜有一瞬間的失神。
圣誕節到了。
原來已經過去這么久了嗎？
司機透過后視鏡看到秦曜表情出現一絲恍惚，不由開口問了問：“少爺，你要下去看看嗎？”
秦曜視線掃了眼窗外的景色，熱鬧非凡，還有很多圣誕裝束，街上還放著一些圣誕樹，上面掛著彩燈。
回過神，秦曜冷聲說：“不必了。”
眼下他一個人，著實沒有什么想去的欲望，若是此刻身邊有另外的一個人，秦曜說不定就會去了。
而這個人，怕是再也不會見到了……
秦曜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去。
想了想，秦曜拿出手機，給葉楚發了一條消息。
車子很快駛離。
秦家。
秦曜回來的時候，客廳的燈亮著一縷微光，院子擺了兩棵圣誕樹，有一個人那么高。
樹上燈光閃爍，在這冬日里平添了一絲溫暖的氣氛。
秦曜看到這里的時候，有些出神，腦袋里浮現出一絲不可能的想法。
這是……
她回來了嗎？
這個家，除了葉楚，不會再有誰這么古靈精怪，會想出這個辦法。
秦曜的腳步不由的加快，心跳也是。
他剛走到客廳里，就聽到一聲歡快的聲音，“秦曜哥，你終于回來了。”
心里的期許落空，客廳的燈一下子亮了不少。
秦曜抬眼看著突然出現的林曦，表情有些冷冽，指了指外面的東西，“這是你做的？”
林曦笑了笑，雙手背到身后，“那當然了，好看吧？”
本來林曦打算今天和秦曜去逛一逛，但是秦曜根本不回她的消息，這幾天回來的也特別晚，就好像是在故意躲著她。
林曦心里不舒服，但為了能讓秦曜對自己多一點感情，她就想出了這個辦法。
桌上還有些吃的，都是林曦吩咐廚房做的。
“秦曜哥，你這么晚回來，肯定都沒有吃東西吧，我特意讓廚房做了一些你平時愛吃的東西，你快過來嘗嘗。”
林曦說著，就拉著秦曜過去。
秦曜對她的接觸有些排斥，下一秒就掙脫了，林曦手里一空，抬頭看了看秦曜。
下一秒，就聽到秦曜冷漠說道：“我吃過了。”
他的眼神看向外面的兩棵樹，聲音低沉，半點不留情面，“外面的東西都處理掉，秦家不搞這些，花里胡哨。”
林曦看著他轉身就走，有些不悅的跟在他身后叫住他，“秦曜哥，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聞言，秦曜唇邊泛起一抹嘲弄，微微瞇眼。
他踩在階梯上，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林曦，“我和你之間，好像沒什么好談的。”
林曦皺了皺眉，“秦曜哥，你忘了，你之前答應我的……”
“是嗎？”秦曜反問，語氣聽起來涼薄至極。
林曦有些錯愕的看著他，眼神里都是疑惑。
下一秒，她就聽秦曜冷冷說，“我反悔了。”
林曦咬了咬唇，有些不敢相信，“秦曜……”
秦曜不再看他，轉身就上樓。
留下林曦失神落魄的站在那里，回想著秦曜說的話，林曦的眉眼皺得厲害。
隨即，她捏緊雙手，眼神陰郁的看向樓上，滿眼的不甘。
這么說來，秦曜是在騙她了？
騙她治好秦老夫人的病，他根本就沒想過和自己重新訂婚。
林曦嘲笑一聲，周身的氣場仿佛在此刻變得渾濁起來。
她微張著嘴，聲音輕喃卻帶著一絲陰狠，“秦曜，你覺得老夫人的病就真的好了嗎？”
她到現在都還在覺得，秦曜突然反悔是因為這段時間，秦老夫人的情況好轉了，他以為沒有問題了，所以便不再把訂婚的事情放在眼里。
可是秦老夫人中的毒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好，如果不服用解藥，一切又都會回到最初的樣子。
看來她明天，什么都不用做了。
她等著秦曜過來求她。
到了第二天，一切都如林曦想的那樣，秦老夫人的病又加重了。
林曦沒有給她吃解藥，秦老夫人在吃過早飯后不久，就又開始咳血了。
秦曜沒有去公司，看著秦老夫人吐血以后，他眉頭深皺，眼神十分含有深意。
林曦的表現得很吃驚，連忙過去將秦老夫人扶起：“老夫人，你怎么又開始咳血了？”
秦老夫人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明明前兩天身子已經開始好轉了，眼下又開始這樣……
她的眼神有些復雜，任由林曦將自己扶到房間里休息。
秦老夫人心里有股不好的猜想，難道她的身體已經沒有救了？
之前的好轉是回光返照的表現？
秦老夫人突然有些怕，她擔心自己的身體很快就要撐不下去了。
這么想著，秦老夫人又咳嗽了幾聲，一聲比一聲劇烈，她的喉嚨一陣血腥味。
老夫人連忙用手捂住嘴，手心立馬出現一股溫熱。
放下來一看，一手的鮮血。
秦曜站在旁邊，看到這觸目驚心的一灘血，眸色深沉，語氣里也不由帶著慌亂，“奶奶。”
林曦微不可見的嘴角一揚，而后驚恐的看向秦老夫人，“老夫人！”
秦老夫人似是有些習慣了，看到血跡的時候，心里只是一沉，臉上卻沒有過多的情緒。
隨即，她看了眼林曦，“林曦，你先出去，我有點話想對曜兒說。”
聞言，林曦看了眼秦曜，微微思索了一番，她點點頭，“那老夫人，我先出去，有事你叫我。”
秦老夫人點點頭。
秦曜這個時候坐在秦老夫人身邊，替她將手里的血擦了擦，然后又走到一旁，給秦老夫人倒了杯熱水遞過來。
“奶奶，你先喝口水。”
秦老夫人伸手接過，喝了幾口，隨即看著秦曜，眼神里帶著不舍，她好像一下子就衰老了很多。
緊接著，她緩聲道：“曜兒，奶奶如今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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