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洲夾在他們中間,感受著二人不分上下的氣焰,冷汗直流。
“既然你軟硬不吃,那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墨時謙說出來的每個字都淬著冷意。
“怎么,又要像前兩次那樣動粗嗎?”喬戀輕嗤,“墨總,您好歹是個體面人,能不能做點體面事?別老是這么不要臉。”
秦洲的汗,流得更兇了。
這個喬小姐今天不僅吃了熊心豹子膽,還多吃了幾斤炸藥包吧?
“喬小姐,您冷靜一下,我們墨總是愛子心切,實屬無奈,才出此下策。”
“抱歉,這跟我無關。”
“那葉雅琴女士總跟你有關嗎?”墨時謙突然幽幽問道。
喬戀頓時跟被點住了穴道似的,訝異的張唇,“你說什么?”
幾乎是話音剛落,喬戀馬上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
“喂,喬小姐嗎?你母親剛剛被幾個黑衣人強行帶走。我們已經報了警,你那邊也想想法子,必須盡快把人救回來。”
喬戀拿著手機的手,緩緩落下,看向墨時謙,“卑鄙。”
墨時謙唇角微揚,很滿意看到預估的效果,“弱者只會逞一時口頭之快,我大人有大量,不會跟你計較的。”
他朝秦洲伸手,秦洲立即有眼力勁的從文件夾中拿出一份合同,遞給喬戀。
“簽了。”墨時謙拿一種俾睨蒼生的眼神,居高臨下看著她,勾唇,“你沒得選擇,除非——”
“你想看到你母親的尸體。”
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最恐怖的話,喬戀冷不丁打了個寒戰,對他的怨氣便更加深了。
這個男人,就是萬惡之源。
見喬戀遲遲不接過合同,秦洲好言相勸,“喬小姐,您放心,墨總是不會傷害您母親的,但也請你體諒一下墨總。”
他在墨時謙身邊做事多年,親眼見證這么多年下來,墨時謙既當爹又當媽的,公司家里兩頭跑,十分艱辛。
心中始終有一道聲音在與她抗衡,但現實面前,喬戀不得不服軟。
憤憤接過合同,一目十行的看起來。
不愧是頂級豪門,墨時謙給出的薪酬堪比天價。
只是上班時間為傍晚六點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喬戀實在沒辦法接受,“六點鐘上班沒問題,但沒必要留這么久吧。”
見女人宛如一只被順毛的貓咪,神情比起剛才乖巧不少,墨時謙也跟著有了好脾氣。
“那你想幾點下班?”
“等小少爺睡熟后,我就回來。墨總,您不是一直擔心我對你圖謀不軌嗎,這么做,也是為了您的清白考慮。”
喬戀說這話臉不紅心不跳。
墨時謙的臉色,卻是霎時黑沉了下來。
“不行,萬一小羽中途醒來沒看到你,又哭鬧,怎么辦?”
“小少爺只是得了失眠癥,并不是沒斷奶,墨總,麻煩你搞清楚。”喬戀堅持自己的底線,說話間,眼角余光不時掃射著整個房間。
奇怪,年年怎么突然不見了?
可千萬別在這節骨眼的時候蹦出來,要不然,她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幾點下班,得看你的表現。如果你能做到我滿意,那么一切好說。”墨時謙考慮了幾秒,說道。
喬戀知道這已經是墨時謙最大的讓步,只能見好就收。把他逼急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
墨家。
因為提前接到通知,廚房準備了十幾道菜。
墨羽換上一套嶄新西裝,像個小新郎似的端坐在餐桌前。注意力卻全放在外面,聽到汽車鳴笛聲,他高興的從椅子上跳下來。
在管家和張嬸一連聲的“小少爺,慢點跑”中,他飛快跑到門口。
喬戀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那小小的人兒,心情復雜。
望著墨羽這張臉,她多么想在上面找到一些屬于喬芷姍的痕跡,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憎惡他。
可是,一點都沒有。
他和年年一樣,完全遺傳了墨時謙的基因。
“小喬,你來了。”
墨羽渾然沒有察覺到喬戀的不對勁,踮起腳尖,軟乎乎的抓住她的手,“快進來吃飯吧,再不吃,就涼了。”
看著熱情判若兩人的兒子,墨時謙真的懷疑,這個喬戀是不是用什么邪術控制了墨羽。
目光再停留在一大一小緊緊相扣的手指上,低嗤了一句,“臭小子!”
喬戀知道墨時謙在看自己,強忍住想要甩開墨羽的沖動,亦趨亦步的走到餐桌前坐下。
“小喬,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夾。”
“小喬,要喝玉米汁嗎?”
“小喬,這個紅燒肉,可好吃了,你嘗一塊?”
不止墨時謙,整個墨家上上下下,都有種小少爺被附身的錯覺。
這還是平時那個沉默寡言的小少爺嗎?
“對不起。”在小家伙再次往她碗里夾菜時,喬戀面無表情的推開,“我不想吃。”
清冷的嗓音,擲地有聲。一時間,場面非常尷尬。
墨羽臉色微黯,旁邊的張嬸笑著打圓場,“小少爺,像喬小姐這么漂亮的女孩子,肯定在減肥,這五花肉太肥了。”
“是嗎?”墨羽黯淡下去的眸,宛如升起了無數顆星子,瞬間明亮起來。
他拿來一個小盤子,將每塊五花肉上的肥肉仔細剔掉,只剩下瘦肉部分。大約弄了十來分鐘,碟子上的瘦肉堆的比小山還要高,他這才滿意的推到喬戀面前。
雙眼里滿是濃濃的愛意,“小喬——”
話還沒說完,喬戀卻猛地站起來,聲音尖銳,“我都說了,我不想吃,不要再夾了!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她站起的瞬間,手肘不慎碰到碟子。
“砰!”
碟子摔的粉碎。
墨羽看著自己用心剔好的瘦肉,被摔了個稀巴爛,頓時呆住,一滴淚焊在了眼眶邊。
剎那間,整個餐廳靜得能聽到針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