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從未有過的惶恐,密密麻麻從四面八方朝他襲來。
他腦子嗡嗡作響。
聲線驟然變得嘶啞,“那女孩是不是穿著一件駝色的大衣?”
女秘書縮著脖子,“是,是的。”
得到答復,墨時謙的雙眸霎時間滲出血色來。
他伸出雙手,猛地撥開擋在自己眼前的女秘書,步履如飛的朝著樓下跑去。
大雨磅礴。
比起剛才,雨勢絲毫未減。
墨時謙跌跌撞撞沖出大廈門外,發現不遠處果然聚集著不少人。
“太可憐了。”
“還這么年輕,哎。”
“父母知道了,該有多么傷心啊。”
墨時謙感到頭重腳輕,忽如其來的暈眩感包裹住他,他捂住額頭,又晃動了幾下腦袋,這才恢復幾分清醒。
“墨總。”秦洲撐著一把傘,匆匆趕來。
“下這么大的雨,您怎么也不帶把雨傘?”
墨時謙視若罔聞,推開秦洲后,奮力來到這些圍觀的人群外,像丟包裹似的,把擋在自己身前的人,一個接著一個丟掉。
大多數人,都認得他。
就算有個別,不認識他,但見他滿臉陰鷙,也不敢有所怨言。
到最后,人們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來。
可轎車前,只留有一灘鮮紅血跡,哪里有什么人?
墨時謙望著被雨珠砸碎,匯入泥沙中的血跡,吼道,“人呢?”
圍觀人群中,有人回道,“人已經被救護車拉走了。”
“墨總,墨總。”秦洲氣喘吁吁的追上他,手里還高高舉著一把傘,等走到近前,忙拉住墨時謙。
“墨總,你先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滾!”墨時謙失去理智,雨水不斷沖刷著他的臉,恍惚間,那種痛徹心扉失去至親至愛的傷感,排山倒海般再次湮沒了他。
他的腦海里。
一半是小魚最后一次對他笑的模樣,她在趕他走。
另一半是喬戀坐在長椅中,苦苦等待他見她的畫面。
橫加交錯,來回盤旋。
“墨總!”秦洲見墨時謙情緒激動,忙安撫,“喬小姐她——”
再次被墨時謙的怒吼聲打斷,“秦洲,你是豬腦子嗎!下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把人請進來。”
秦洲委屈,“是您親口下的命令呀,說就算天上下冰雹,下刀子,都不允許喬小姐踏進墨氏集團半步。我這不是嚴格按照您的命令來執行的嗎?怎么這會兒又怪起我來。”
墨時謙被秦洲這幅委屈巴巴的樣子,整得懵住。
這時,人群漸漸散開。
他看到幾米開外,有個身穿駝色羊毛大衣的年輕女孩,撐著一把彩虹傘,在雨幕中朝著自己漸漸走來。
喬戀奇怪的看著墨時謙,眨了眨眼睛。
墨時謙以為自己產生幻覺,定睛望去,確定是喬戀沒錯后,一把推開秦洲,大步上前。
黑色皮鞋踩在滿是泥濘的路面上,濺起水漬。
察覺到他的異常,喬戀定在原地,“墨時謙,你怎么了?”
下一秒。
她被猛地拽入一個溫暖懷抱中。
寬廣結實的胸膛下,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的頻率和震蕩感,讓喬戀如此清晰分明的感受到。
她愣住,雙手有點無處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