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謙立在原地沒動。
一股顯而易見的寒意,正在逐漸擴散著。
秦洲和眾保鏢皆是低垂著臉,不敢喘氣,不敢亂瞟,生怕殃及池魚。
半響后,墨時謙才緩緩轉過身來,深不見底的黑眸,淌出幾分疏離冷漠,他朝著喬戀逼近。
沾染著猩紅血絲的眼梢上挑。
“說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什么?”
他朝眾人揮手。
秦洲和保鏢們會意,立即逃也似的離開房間。
沒有其他人在,空氣驟然間愈發稀薄。
連呵進去的每一口氧氣,都變得粗糲,難以下咽。
喬戀喉管艱澀的滾動,望著墨時謙雙瞳里深藏的風暴,仿佛隨時能將自己狠狠吞噬似的,她知道,這次,她和他之間算是真正完了。
“墨時謙,小魚已經死了,就算我替她償命,她也回不來。”
她盡可能的保持冷靜,來迎接墨時謙不可估測的情緒。
“除了償命這點,我做不到,畢竟我還有女兒需要撫養。其他的,只要你開口,我都愿意去做。”
本以為會崩潰,但這一刻真正來臨,她卻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堅強許多。
“你為什么會是他的女兒!”
墨時謙喉結狠狠一滾,看向她的目光,如同刀子般鋒利,“為什么?為什么!”
他仿佛只會這一句,呢喃了無數遍。
喬戀垂著眼簾,捏緊拳頭,強忍住喉間上涌的酸意,“你說吧,到底要怎么懲罰我?父債子償,周祁山已經死了,我愿意替他承擔一切后果。”
“你來承擔?”
墨時謙沒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上挑的眼角充斥著嘲弄,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憐憫。
“你是有三頭六臂,還是有九條命可以造作,你拿什么來承擔?”
“我!”喬戀終是哽咽住,但還是拼盡全力,不讓凝結在眼眶中的淚水掉下來。
“我可以給你當牛做馬,我可以......”
她說不下去,一行滾燙的淚水飛快的從她臉頰上掉下,即便她馬上抬起臉,也還是晚了一步。
她索性自暴自棄,任憑那些醞釀已久的淚珠,從已經開了閘的眼眶中奔涌而出。
聲音嘶啞,“那你想讓我怎么做?”
墨時謙看到她哭,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捏成拳頭。可臉上未顯露出半分心疼,嗓音低沉冷冽。
“你以為哭,我就會心軟嗎?你說的沒錯,人死不能復生,就算我要你替她償命,她也無法再回到我的身邊。”
墨時謙垂眸,緊捏著的拳頭,漸漸展開,露出躺在手心上的雙魚手鏈。
“既然,你就是周祁山的女兒無疑,那你我之間也就不可能了,你走吧,我不會把你怎樣,但是從今往后,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差不多的話,那次在墨家,他也對她說過。
但這次,似乎比那次來的更加決絕。
這樣也好!
之前,她一直猶豫徘徊,要不要把兩個孩子的身世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