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謙沒有逗留太久。
他害怕吵醒喬戀。
這個女人的睡眠質量向來不太好,平時,他們抱在一起睡時,但凡窗外有個風吹草動,她都會被驚醒,每次,他都像老父親哄著女兒似的,輕輕拍打她的背脊,趁著她還沒有完全清醒,又把她哄睡過去。
墨時謙躡手躡腳離開主臥,把門輕輕關上。
他沒有留在墨家睡覺,而是驅車離開,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此刻,大廈里,全部人都下班了。
就連值夜班的保安,都找了個地方偷懶打盹。
墨時謙刷臉進入門禁,機器發出輕輕‘滴’的一聲,他瞥了一眼正在打呼嚕的保安,抬步徑直走進電梯。
辦公室里存放著不少洋酒。
墨時謙全部打開了。
他沒有開燈,借著月色,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嗡嗡嗡。”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傳來震動聲,是秦洲打來的,墨時謙沒有去接。
連著打了六七個后,秦洲就不打了。
墨時謙也沒有將他放在心上,對著掛在半空中皎潔的彎月,繼續喝酒。
他仿佛已經失去了味覺。
價格昂貴的洋酒,液體入喉,嘗不出半點滋味。
只覺得很苦。
比黃連還要苦!
比他小時候吃過的藥還要苦!!
墨時謙突然笑了起來,后背順著墻壁慢慢滑落,盤腿坐到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具體喝了多少酒。
總之最后辦公室里面搜羅出來的酒,全被他喝光了,他才停下來,如一灘爛泥趴倒在冰冷的瓷磚地面上。
“墨總,墨總。”
辦公室的門開了,秦洲一臉慌張沖了進來。
他伸手,探了下墨時謙臉上的溫度,吩咐身后保鏢,“快,快把墨總送到治療艙那邊。”
凌晨一點。
墨時謙被灌了一碗醒酒湯后,人漸漸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偌大的治療艙里面只有他、秦洲,還有他從M國特地邀請過來的專家大衛醫生。
“謙,你喝了很多酒。”大衛用一口并不流利的中文,跟他對話。
“我提醒你很多遍的,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你為什么偏偏不聽呢?”
大衛無奈的做了個聳肩的動作。
墨時謙捂著心口,慢慢坐起來,“怎么,我快掛了嗎?”
“墨總。”聞言,秦洲臉色不好的出聲阻止,“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誰知,下一秒大衛醫生說的話,直接讓秦洲嚇得當場去見閻王。
“差不多了,你這個身體,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心臟,進行移植的話,可能只剩下一年的壽命。”
“什,什么!”秦洲驚愕的瞪大眼珠子,“你,是,不是看錯了,一,一年壽命?可是,可是之前來,你說好好料理的話,還有十幾年......”
大衛翻白眼,“那你們家墨總有好好料理嗎?他還作死,喝了這么多酒,沒救了!你們華國有一句老話怎么說來著,自作孽不可活。”
墨時謙的反應則要平靜很多。
就算聽到自己只有一年壽命,眉眼間也是絲毫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