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下樓，拿座機給厲靳深打電話。
不想厲靳深沒接。
張媽臉上擔憂的神色重了分，因為厲靳深那頭無人接聽的情況很少。
通常情況，要么他接，他在忙便是段齊接，然后段齊再轉告他。
當然也有漏接的情況，不過厲靳深只要發現就會立刻回電。
張媽憂心的放下話筒，不太確定她家先生是漏接，還是不想接。
但是張媽也打算放棄。
江眠眠有孕在身，吐成那樣她實在不放心，總擔心出事，自己難逃其責倒是其次，要是因著自己的大意和遲疑，害眠眠小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個萬一，她這輩子都難安！
張媽再次拿起座機要給厲靳深打。
汽車聲從別墅外傳來。
張媽握著話筒的手一頓，下意識的放下，望向門口。
這個點，會是誰？
張媽好奇的朝著門口走去。
剛從門口跨出，張媽就看到了往臺階上優雅走來的程竹貞。
張媽：“......”吃驚不已！
吃驚過后，張媽一顆心驀地往下墜。
她沒忘記前不久程竹貞和厲繼森沖上門找江眠眠算賬之事......
且她知道程竹貞一直不太喜歡江眠眠，而對她家先生......她除了不喜歡以外，還摻著莫名的厭憎......
至少給她們這些傭人的感覺是如此，她內心深處是否也如她表現出來的憎惡，只有她自己知道。
所以，自打她家先生從老宅搬出來，住進輕水榭之后，身為母親的她，在她的記憶里，從未單獨來過一次。
張媽下意識的覺得，來者不善！
心頭這樣想著，她面上浮過惶恐，連忙迎出去，恭敬的道：“夫人。”
張媽本來想問她怎么來了，話到嘴邊又嚇得趕緊咽了回去。
以她的身份，她哪有資格問這樣的話！
程竹貞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直到張媽開口，她才注意到她。
她看了眼張媽，點了點頭，直接朝門口走。
張媽跟在她身后，到門口，她加快腳程，低著頭從程竹貞身側越過，先她一步進門，從鞋柜里拿出新的拖鞋。
程竹貞進門，張媽把鞋子擺在她腳邊，起身去接她的名貴手提包放到一旁的格子架上，而后走到她身后，替她脫去外套，掛到衣架上。
張媽曾在老宅待過，老宅那邊規矩多，像這般伺候雇主，在老宅那邊是基本的。
老實說，要不是錢給得夠多，一般人真不一定干得長。
因此張媽雖然覺得厲靳深性子冷，被他看上一眼都要打怵，可平心而論，比在老宅那邊輕松多了。
一句話，活少錢多！
何況她家先生還答應她家女兒去厲氏實習，算是連她女兒的工作問題都解決了。
張媽對這份工作，不要太知足！
只是讓張媽看不懂的是，換了鞋，任她脫去外套的程竹貞并沒有立刻往里走。
她禮儀很好，在玄關站得筆直，哪怕七十多了，氣質仍是一絕。
她抿著唇，面色看上去有些沉凝，說不上是她心情不好，還是有備而來。
她目視前方，也不知在看什么。
張媽握了握手，主動開口：“夫人，您喝什么？”
程竹貞眼波微閃，仿似才從某種思緒里回過神，提步朝客廳走：“我不會待太久，不用了。”
不會待太久？
張媽心思轉動。
又聽她突然問道，“眠眠呢？”
張媽心頭暗驚。
果然“有備而來”？！
張媽握了握手，斟酌過后也沒敢撒謊。
厲家的人可都不是傻子！
要是發現她撒謊稱江眠眠不在，她吃不了得兜著走！
“在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