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病房外離開的。
她腦子嗡嗡的，像是有無數只蒼蠅在飛，吵得她頭痛欲裂，胃里惡心翻涌，不住的沖擊著她的咽喉。
電梯門打開，有模糊的影子在她面前走過。
她恍惚的跟著那道影子出去。
可是很快影子不見了，眼前的世界顛倒旋轉，轉得她頭更痛了。
突然的。
她猛然朝前沖了兩步，彎著腰吐了起來。
她實在惡心得厲害。
江眠眠只顧著吐，不知道她吐得太厲害，以至于周邊所有的人都朝她投來了注目禮。
其中一道高挑的身影朝她走來。
背上傳來輕拍的觸感。
江眠眠吐得雙眼通紅，小巧蒼白的臉上滿是眼淚，不知是生理性的還是其他。
她一只手揪著心口，又吐了一陣，緩緩轉動臉，看向身側。
視線從極度模糊到些許清晰。
一張清淡的，帶著點擔憂關切的女人面孔印入眼簾。
是秦襄。
“好些了么？”
秦襄關心道。
胃里仍在分泌著酸水。
江眠眠滑動喉嚨，壓制著。
她慢慢直起腰，往一邊站了一步，輕輕呼吸了兩口：“......嗯。”
秦襄看了眼她的背，放下手：“怎么會吐得這么厲害？去我辦公室吧，我給你看看。”
“不用。”
耳邊的嗡鳴聲并沒有消失。
眼球滾燙，似是有火在里面灼燒。
江眠眠垂下眼皮，“我沒什么大礙，你不用管我，去忙吧。”
她身上穿著印著溪山醫院的白大褂，想必是在上班中。
之所以在這里，大約是打算去看看老爺子的情況。
想到老爺子，江眠眠心尖鈍痛，等不及秦襄開口，便要離開。
“眠眠，你看到厲爺爺了嗎？”
秦襄忽然道。
江眠眠捏緊指尖，低著頭，胡亂的“嗯”了聲。
老爺子暈倒住院，她又正好出現在醫院，若是否認，難免可疑奇怪。
她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里！
秦襄卻并不打算放過她，她走到她面前：“我接到周叔電話時，正在手術臺上，不能離開，便打給了林院長，讓他提前做好急救準備。我現在剛從手術臺上下來。”
江眠眠指尖攥得發白。
她不清楚秦襄與她說這些的意圖是什么，但她此刻的確無暇應付，動了動微白的唇：“秦......”
“厲爺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江眠眠：“......”
酸脹的眼球跳動，她抬起頭看向她。
秦襄氣質淡靜，淡泊如水的臉上浮出星點疑惑：“厲爺爺讓我去他的病房，說是有事要跟我說。眠眠你剛看完厲爺爺出來，你知道厲爺爺找我什么事嗎？”
她人已經到住院部，只需上去見到老爺子，她的疑惑便能得到解答。
何必特意問她？
江眠眠抿了口唇，看著秦襄那張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與世無爭的臉，道：“我不知道。”
秦襄細微的擰了擰眉，似是苦惱：“厲爺爺與我爺爺幾十年的情分，我爺爺不在人世，大約是想替我爺爺照顧我們，便動了撮合我和厲四哥的念頭。”
“為此沒少特意制造機會，讓我和厲四哥獨處。”
她有些自苦的笑了笑，“很尷尬。想必厲四哥也很無奈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