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
“我的御鬼術,為什么起不到作用了?”
金生彬慌亂地拿針刺著白布稻草小人兒,但不管是刺它的軀體心口,還是刺它的眉心,金玉樓都沒有一點兒反應。
幾步之后,金樓就到了金生彬面前。
他動手,一把掐住金生彬的脖子,直接將他給提了起來!
同時,那個稻草白布小人兒,也被金玉樓給一把奪走。
金玉樓一口咬在那稻草白布小人身上,瘋狂地將它給撕碎了,里邊掉出來很多骨粉,頭發和血竭,這些,自然全都是他金玉樓的。
毀掉小人后,金生彬被金玉樓給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金玉樓像是發了瘋一樣撕咬著。
雖然金生彬也拼了命的掙扎,但是,在紅眼厲鬼的面前,金生彬根本就沒有任何脫身的機會,更何況,剛才白衣盲女從金生彬旁邊經過的時候,似乎發生了什么,他還倒在了地上。
其實,從那時候,金生彬就爬不起來了。
之前的金生彬,只是被毀掉了一條腿和一條胳膊。
而這次。
金玉樓撲上去,先把金生彬的另外一條腿,給撕咬了下來。
此刻金生彬這魂魄的傷勢,就跟當年金玉樓出車禍時候的時候一模一樣,一條胳膊兩條腿,全都因為那場車禍被毀掉了。
可金生彬慘叫著,卻還在說。
“金玉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
“當年可是我救了你,如果不是我救了你,當年你出車禍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但金玉樓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狠狠地撕咬,疼得金生彬說不出話來。
隨即,金玉樓雙目猩紅地道。
“若不是你,我又怎么會出車禍?”
可金生彬卻又冷笑一聲說。
“當年那把劍,是你自己掛上去的,與我有何關系?如果不是我救你,你以為,你這些年有機會,在暗處一直看著黛瀾,看著金佳佳嗎?你早就跟你老婆女兒永別了!”
金生彬居然還在詭辯。
金玉樓毫不客氣,又沖著金生彬另外一個肩膀頭上,兇猛地撕咬了一口。
“如果不是你騙我,我如何會將那把劍,掛在穿堂之處?”
“如果不是你,這些年一直在騙我,讓我心生怨恨,又如何會差點兒用活人傀儡術害死阿瀾?”
“若不是胡先生幫忙,阿瀾她現在,就已經被你給害死了!”
金玉樓說著這話,雙目之中再次流淌出了鮮血。
金生彬卻又是獰笑著說。
“殺了我,你以為,黛瀾就能活過來了?”
“你難道還沒感覺到,他和胡十三,已經死了!”
金玉樓聽到這話,回頭看向我和黛瀾這邊,方才他被御鬼術控制,不知情,這會兒,他卻看清了。
“阿瀾……你……”
“金生彬!”
金玉樓看到黛瀾真的已經變成了魂魄,他那一身怨氣,到了極致,幾乎都要失控了。
我的心,也是噗噗直跳,想要去提醒金玉樓。
因為,一旦他失控了,即便沒有御鬼之術的控制,金玉樓一樣是非常恐怖的,到那時候,他沒有靈智,只會是殺人取魂的兇鬼,定會不得善終。
可我剛走出去一步,白衣盲女就走到了我的前邊,擋住了我的去路。
她只是擋住我,卻并未說一句話。
我與她之間,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這次,近距離看到她的背影,也不知道為何,總感覺她的背影看起來有那么一些熟悉。
蘭花的香味兒,倒是更加清新了,使得我的腦袋也變得更加清醒。
我在想,她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這個問題,我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你,是誰?”
然而,白衣盲女就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只是靜靜地站在我的面前,沒有任何的回應。
這么近的距離,她不可能聽不到吧?
那邊。
金玉樓在憤怒之下,瘋狂地撕咬著報復金生彬。
一開始,那金生彬還能夠言語相逼,到后來,金玉樓一口咬在了金生彬的脖子上,頓時,那金生彬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它抽搐著,掙扎著……
幾分鐘后。
金生彬死后所化的兇鬼,就那么被撕咬殆盡。
地上,就剩下了兩件破掉的衣服。
回過頭來的時候,金玉樓雙目之中的鮮血,已經順著臉流到了下巴上,它的臉上更是青筋滿布,渾身都纏繞著一種黑紅色的血氣,怨煞之氣逼人!
沖著我們,齜牙咧嘴,它竟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巷子里的陰風,越來越重,刮得呼呼作響!
雖然這條巷子里清冷無比,但是,似乎是因為白衣盲女站在了我的面前,我并沒有之前那種被紅眼厲鬼盯上,就無法動彈如墜冰窟的感覺。
“走。”
白衣盲女只道了一個字,便繼續敲著那根干竹竿,往前走。
她這是在提醒我和黛瀾。
即便對面紅眼厲鬼沖著我們走來,但我回頭,跟黛瀾打了個手勢,她也點頭,我們就跟著白衣盲女朝著這條巷子出口的方向走去。
距離金玉樓越來越近。
他身上的怨煞之氣越來越重,就連空氣之中,仿佛都夾雜著血腥味兒。
噠,噠,噠……
伴隨著這種聲音,我和黛瀾跟隨著白衣盲女,從金玉樓的身邊走過去。
金玉樓的那雙血眼,死死的盯著我們,那一身的血氣都已經沾染到了我們的身上,他齜牙咧嘴,甚至還伸手,想要掐住我的脖子……
但是,即便我們走過,他也還是沒有動手。
紅眼厲鬼和死倒不一樣,死倒報仇之后,就會倒下去,可以安息,但紅眼厲鬼害了人,就會徹底失控,完完全全變成厲鬼。
停留在陽間,體內的陰煞之氣會不斷的消耗,所以,越是厲鬼就越需要害死更多的人,吸收更多的活人魂氣,以維持自己的魂體。
金玉樓可能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不過。
等我們要走到巷子口的時候。
白衣盲女卻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她只是說了一句。
“你也跟上。”
這聲音,空靈清脆,在整個巷子里回蕩著。
片刻后,我就感覺到,后邊陰風陣陣,顯然,是金玉樓的魂魄,跟了上來。
走到巷子口的時候,我也注意到,這個巷子口旁邊的墻壁里頭鑲嵌著一個半米多高的石碑,石碑上陰刻著三個字,永安巷。
只是這三個陰刻的字,幾乎都快要被常年積累的灰塵,給填平了。
青石碑上也盡是陳年積累的灰塵,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那是塊墓碑一樣材質的陰石雕刻成的。
從永安巷出來,再跟著白衣盲女往前走,轉了個彎,就到了金家古宅所在的那條古街,附近有的地方,還有賣紙扎棺材金甕的鋪子,有些鋪子我以前還來過。
看來是真的走出來了。
一路上。
后邊都是陣陣陰風,我甚至,還回頭看了金玉樓一眼。
他的雙目沒有瞳孔,眉心也是一片血色,就是完全失控的情況,可即便如此,它卻依舊老老實實的跟在我們后邊。
我不得不佩服,前邊這個白衣盲女的厲害。
一切都是不動聲色,可她卻能夠讓紅眼厲鬼,服服帖帖的。
她這一身長袍,看起來好像是哪個門派的青衣道袍,難道說,她是來自道門大派?
一路往前走。
很快。
我們就到了金家宅院前。
這會兒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金家宅院前的地面上,放著很多蠟燭,這蠟燭一直從金家大宅的外邊,一直延伸到金家大宅里邊。
白蠟燭每隔一尺,擺放一個。
這不是引魂燈嗎?
白衣盲女帶著我們,順著擺放的蠟燭,走進了金家宅院里,院里有許多人,圍著什么。地面上,放了兩個香爐,香爐之前還有貢品。
白饅頭,刀頭肉和刀頭雞。
只不過,筷子不是插在那些貢品上的,而是平放在貢品之前的桌子上。
若插在貢品上,是為了敬死人,若平放,那就是給活人吃的飯。
香爐的后邊,放著兩張靈床。
靈床上躺著兩個人,遠遠地看去,就能夠看得出來,那是一男一女,單單只是從他們身上的衣服,就可以判斷出來,靈床上躺著的,正是我和黛瀾。
這一幕,讓我的心,猛地一沉。
黛瀾也皺起了眉頭。
這種感覺,實在太詭異了,明明自己站在這邊,可卻看到自己又躺在那邊。
師父站在我的靈床邊,手里邊拿著個柳枝,在喊。
“十三,快回來!”
牙叔也站在旁邊,臉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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