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鹽睫羽微顫，眸底的光閃了閃有些動容。
她最初進入林家，其實是童養媳的身份，明里暗里也吃過苦，沒少被林萬容護著，因此姜鹽對于林萬容始終有一份感激之心在里面。
“夫人的記性還是那么好，您的身體好些了嗎？醫生那邊是怎么說的？”
姜鹽眨了眨眼睛，順著林萬容的口風轉移了話題。
從前的種種她都記著，只是不希望再有人一遍遍地撕開這些傷口還提醒自己。
“還是好樣子，好好靜養，少生氣……”
林萬容愣了愣，隨即搪塞了過去，內心卻是一暖。
小鹽這丫頭還是有心的，知道關心自己，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能不能再原諒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一次呢？
林萬容考慮著這個可能，嘴上已經開始委婉地試探了。
“小鹽啊，你走了之后家里冷清了不少，尤其是丞亦那孩子整日把自己關在書房喝得酩酊大醉，我這是當媽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說著說著，林萬容的眼角就微微濕潤了，語氣中更是帶了輕輕的哽咽。
看著林萬容黑發里穿插著的白發，姜鹽的眸光復雜，內心更是糾結不已。
這么多年來，夫人為了自己和柯丞亦的事情也算是盡心盡力，多次撮合。
但感情的事情又豈是單方面努力就能圓滿的？但試問一個年老體弱的有恩之人在你面前如此模樣，需要多鐵的心腸才能說出拒絕的話語？
“夫人，多謝您多年的照顧，但小鹽恐怕是要辜負夫人的期待了……”
姜鹽說這話時腦袋已經低了下來，視線錯開，壓根不敢落在林萬容的身上。
林萬容的輪椅停了下來，不是姜鹽不推，而是林萬容主動拉下了固定把。
“夫人……”
姜鹽咬了咬下唇，主動松開了推著輪椅的雙手，后退了一步。
要是夫人因為此事生氣，不希望自己再出現在身邊也是應該的……
“小鹽，哪怕是當不了兒媳婦，我依舊當你是半個女兒。你自小長在我身側，不想見我那不中用的兒子，權當來陪陪我這個孤寡的老人可好？”
林萬容已經手動調轉了輪椅的方向，伸出手捏了捏姜鹽的掌心。
只要小鹽松口回去，總歸還有舊情復燃的希望，畢竟這丫頭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姜鹽對上林萬容那雙期待的眼睛，最終嘆了一口氣，微微點頭。
而集團公司，總裁辦公室。
江曄鶴正在秋后算賬，首當其沖便撥打了公司董事會那些老狐貍的電話。
“姜鹽的離職申請，是你們誰批復的？”
高檔會所里，一群老狐貍你推我我推你，聽著免提中江曄鶴戾氣十足的聲音，誰也不敢接茬。
“你們應該不希望我派人把你們一個個請到面前吧？”
江曄鶴的眼眸微微一瞇，公司的內部最近不對勁，真當自己是耳聾眼瞎？打電話就是為了給這群老狐貍留面子，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
“柯丞亦能查到的，各位覺得我會比那個毛頭小子弱么？”
他的聲音低沉而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