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印不對，正常人的腳印是這樣。”他用力在地上踩了一下示意：“但她的卻是前虛后實，我特意觀察過，她走路前腳著地，所以只有一個可能，她的鞋并不合腳，有了疑慮，查證起來很簡單。”
“你既然都知道了，為什么不告訴我？”姜云姝說起這個就來氣：“我把你當朋友，查到什么都會跟你說，你倒是好，自己悶著不吱聲，叫我白擔心了一場！”
“你沒問。”他說：“你若問了，我定然不會瞞你。”
姜云姝啞然。
以蕭奕這沉默寡言的性子，的確不像是會主動跟人分享什么的樣子。
可她還是不高興，哼道：“你倒是運籌帷幄心有成竹了，顯得我跟個傻子似的，還不知道竹謹他們會怎么笑我！”
“不會，他們不敢。”蕭奕立于廊下，神情專注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我很高興你來，除了兄長之外，你是第一個想要救我的人。”
姜云姝還沒出口的抱怨頓時咽了回去，她看著他認真的雙眸，突然覺得蕭奕這人挺……可憐的。
前世她識人不清，外祖母一家縱然同樣身處泥沼也從未放棄過她，還有景昭和蘇姐姐，都會拼盡全力救她。
而蕭奕這人冷情冷性，估計也沒什么好朋友，他若在朝廷上有個萬一，怕是只會有落井下石的。
“算了，本姑娘不跟你一般見識，勉強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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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后，蕭奕和賀文亭談事情，賀文思因為告白失敗有意躲著姜云姝。
她無聊的在下人的帶領下在莊子里逛了一圈，向來喜歡閑逛熱鬧的她今日卻沒心情去欣賞什么美景，看見金黃的稻浪也提不起興趣感嘆。
心里一直亂呼呼的。
直到傍晚，賀文亭又留他們用了頓飯，和下晌一樣，賀文思并沒出現。
姜云姝心里嘆氣，卻又無可奈何。
用過這一頓飯，蕭奕和她提出告辭，賀文亭卻道：“江姑娘留步。”
她納悶：“賀老板？”
“借一步說話。”賀文亭將她帶到了不遠處的一間涼亭。
姜云姝猜想她是因為賀文思的緣故，便開口道：“你放心，我只當賀公子是朋友的。”
“姑娘坐吧。”賀文亭笑笑：“你今日匆匆帶人過來，可是怕我會害肖公子？”
姜云姝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坦然承認了：“嗯，我突然意識到你走路的步法和騰龍館師父教的很像，以為你約他上山一事有詐。”
“其實從你說出騰龍館，我便知道自己瞞不住你。”月色下，賀文亭面容柔和，看得出幾分原本的樣子。
她沒忍住問：“你真的是賀九娘嗎？”
賀文亭，不，應該是賀九娘。
賀九娘微微一笑：“姑娘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嗎？”
姜云姝頷首：“愿聞其詳。”
福伯上了熱茶：“天氣冷，您二位喝茶暖暖身子。”
她接過一杯茶捧在手心，賀九娘憑依欄桿，看著故鄉的方向。
“我姓賀，生在賀家四房，只是個普通的閨閣姑娘，就算在騰龍館鬧出了點名堂，在大人眼里也只是小打小鬧，直到十三歲那年，我一曲綠腰明震揚州，登門求娶的人數不勝數，樂壞了家里的長輩。”
“但我并不高興，因為我早已心有所屬，可是偏偏造化弄人，我與那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