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用文亭要挾我幫他做事，我被逼無奈答應了，又怕文思也被那人盯上，便把他接到了身邊。”
說到這，賀九娘看向姜云姝：“原本我以為日子會繼續這樣過下去，直到你們出現，我跟蕭大人做了個交易，蕭大人承諾幫我救出文亭，作為回報，我會把所知道的東西全盤托出。”
“為誰做事對我來說沒有區別，那人用文亭威脅我，蕭大人答應幫我救出文亭，我當然選擇與蕭大人合作。”
姜云姝很心疼賀九娘的命運多舛，卻不知該說什么。
安慰嗎？賀九娘經歷了那么多，原本脆弱的心腸也許早就練成了銅墻鐵壁，用不著她多言語。
心思百轉，她最終只說了句：“你把賀公子帶的很好。”
對于賀九娘而言，這是最大的夸贊。
她原本可以拿著賀文亭留下的財物安然度過余生，但是她卻選擇了最艱難的一條路，且還為了賀文亭兄弟二人被人威脅多年。
一個女子，竟能做到這些。
姜云姝是驚訝的，更是敬佩的。
賀九娘笑了：“是啊，文思是個好孩子，從小就被他的養父母教養的極好，我也不過只是略盡薄力而已，將來文亭若見了他，必然會喜歡的。”
說到最后，她似乎很是憧憬，笑意更濃。
姜云姝被她面上簡單真摯的笑容感染，也跟著露出了笑：“賀公子心性赤誠，將來會娶個真心待他的妻子。”
“借江姑娘吉言。”
姜云姝沒問她以后有什么打算，也沒問若是賀文亭回來，她們如何相處。
一是因為不熟，二是因為沒有必要。
賀文亭和賀九娘這一生夠苦了，何必計較那么多呢。
或許，她只是將這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微醺后心里不爽利，想尋個人訴說而已。
分別時，賀九娘突然說道：“我說這些是想告訴姑娘，人活一世，真情難得，莫要錯過了才好。”
姜云姝腳步微頓，回首看她。
她微微一笑：“姑娘若是無心，今日又怎么會急著來尋蕭大人？”
姜云姝啞口無言。
是啊，若是無心，她為何不顧一切的來救人，若說只是把他當成朋友，她自己都不信。
可是她……
姜云姝袖中的手微微攥起，對賀九娘頷首：“無論如何，多謝。”
蕭奕還在原地等她，月光之下男子眉眼清冷，唯有看向她的眸光帶著溫度。
“這么久，說什么了？”
也許是被賀九娘的話影響到了，姜云姝沒敢直視他的眼睛：“沒什么，說了些賀老板以前的事情。”
外頭竹謹早就備好了馬，恰趕上一陣風吹來，她瑟縮著肩膀抖了抖：“好冷。”
“來的時候不嫌冷？”他故意逗她，竹謹遞上早就準備好的披風。
姜云姝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她急匆匆的趕過來是為了誰？他還笑她！
她哼道：“下次我才不管你……不！沒有下次了！”
小姑娘氣呼呼的接過披風，看了蕭奕一眼：“那你呢？”
“走吧。”他沒回答，轉身上馬，動作利落，說不出的瀟灑倜儻。
他的披風很大，很暖和，沒熏香，只有淡淡的皂角氣息。
姜云姝握著韁繩，心里忽然泛起了一股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