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太子付出應有的代價，但這條消息暫時要保密。”
蕭奕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若不是姜云姝確定，幾乎要以為他早就知道這事。
她不理解：“為什么？”
“太子既然非圣人親子，那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圣人親子又是否在人世，若在世對方是什么身份，有無被人利用，這些都要查。”他神色凝重：“東宮不穩，社稷必亂。”
姜云姝忽然想起前世，她也聽過類似的話。
東宮不穩，奸臣當道，社稷必亂。
這句話里的奸臣，指的是蕭奕。
那時百姓都說，蕭奕是個佞臣，他專權擅政，蒙蔽圣人，坑害太子，逼死無數良官，他的罪證三天三夜都說不完，被拉去凌遲都不解恨。
她很想告訴那些人，他們說的都是錯的！
“我這人從小就不學無術，做事也肆意慣了，腦袋里沒有什么禮法，心里也沒裝著什么綱常，我不懂朝堂，也弄不太懂人心。”姜云姝看著他，眨了眨泛紅的眼眸：“但我信你。”
她說，她信他。
自他涉足朝堂，身邊爾虞我詐明槍暗箭，他從不信任何人，也沒人會信任他，更別提是像小姑娘這般，全然的信任。
蕭奕眸色一深，異樣的情緒在他眼底翻涌。
她又把信裝回匣子，推到蕭奕跟前：“你幫我收著吧，畢竟太子不懷好意，萬一我又被他的人盯上了呢？東西放在你這最安全。”
他問：“這么信我，不怕我拿著東西去尋太子邀功？”
“你敢！”
小姑娘瞪圓了眼睛，活像只炸毛的貓兒。
又見他眉目帶笑，明顯是在故意逗自己。
她不高興的嘟了嘟嘴，卻不知怎的，極沒出息的，有些沉溺于他眼底的星星笑意。
她腦子一抽，喚了聲：“蕭奕。”
“嗯？”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小姑娘苦惱的蹙起眉頭，他試圖分辨她眼底藏匿的情緒，待有幾分明朗，喉頭微動，卻道：“那便等想好了再說。”
“你不會想聽的。”
“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不想聽？”
燭光之下，他神色溫柔，姜云姝險些將心里的話脫口而出。
但理智讓她閉了嘴。
“叫…叫子苓進來吧，我累了，想歇息。”
蕭奕沒問，沒說，只是在臨走時深深地看了小姑娘一眼，那張素來寡淡的面龐，竟盛著幾分心滿意足。
子苓問：“姑娘方才怎么哭的那么厲害？我想進來瞧瞧，竹謹他們非攔著我，蕭大人沒欺負您吧？”
“沒人欺負我，我也沒哭。”
她毫不留情的戳穿：“眼睛還紅著呢。”
“……別提了，太丟臉了。”姜云姝一捂臉，忽然想起了什么，連忙掏出手鏡看了看自己的臉。
兩只眼睛又紅又腫，淚痕一道道的掛在臉上。
她不敢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氣的把鏡子摔在床上！
子苓無奈拾起鏡子：“您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姜云姝癟嘴。
人家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她方才就是頂著這么一張臉跟蕭奕說話的？
完了，她沒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