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姝本以為蕭奕得忙兩天，沒想到當天夜里就瞧見了他。
他沒換官服，面上帶著疲色，看起來是剛忙完。
彼時姜云姝正在用宵夜。
“天冬，添付碗筷。”又看著他問：“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我以為你會很忙的。”
“宮中事務有蔣鴻處理，我偷個閑。”
子苓打了水，竹謹接過伺候蕭奕凈手洗漱，天冬添了碗筷，姜云姝瞧著自己桌上多是甜口的菜肴，又吩咐了句：“叫小廚房添兩道菜，要咸口的。”
蕭奕卻道不必。
她問：“你不是不喜歡甜口的菜嗎？”
他道：“適應便好，余生那么長，你我總不能一直分著用膳。”
“誰要跟你過一輩子！”姜云姝嬌嗔，惱他在丫鬟跟前胡說八道！
蕭奕規矩極好，食不言寢不語，但在姜云姝這，再好的規矩都破了。
他挑眉看她：“不然？你還想跟誰過一輩子？”
在蕭大人的注視下，姜大姑娘很沒出息的用食指輕輕指了下他，嘴上卻始終不肯認慫。
子苓和天冬默默挪開視線，對于自家姑娘的舉動很是沒眼看。
要不怎么都說一物降一物呢？自家姑娘向來無法無天，也就只有在蕭大人跟前兒能稍微收斂那么一點點。
也只有一點點。
因為她家姑娘很快就又上房揭瓦了。
“蕭奕你快給我說說，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好的要揭穿太子嗎？太子怎么就突然造反了？你是怎么把自己摘那么干凈的？”
“我本來的打算的確只是想戳穿太子。”蕭奕道：“至于太子造反一事，最近兩月才有跡可循，我只是在今早把趙御史會當眾揭穿他的消息提早透露，逼了他一把，讓他提前動手。”
“趙御史也是你的人？我聽說他那人素來剛直不阿，鐵面無私。”
“不是。我聯系了淳陽公主，證據是淳陽公主使人遞給趙御史的，圣人近來身體抱恙久不上朝，萬壽節是他最好的機會。”
“也就是說，你為了讓自己在圣人面前干凈些，不僅算計了圣人和太子，還把淳陽公主也算計在內了？”
蕭奕頷首。
姜云姝驚嘆于蕭奕心思縝密，又忍不住問：“你聯系淳陽公主做什么？難不成你也打著齊晟的主意？”
“沒有，只是利用而已。”
“那你能跟我說說，你想扶持誰嗎？”
“尚未有定數，但目前我與淮南王世子關系甚密。”
姜云姝明白，似蕭奕這般心思靈活的人，肯定不會把籌碼放在一個人身上。
但是淮南王世子……她一想到婉娘那事，就一萬個看不上那個負心漢！
“我是不太懂你們那些事情里的彎彎繞繞，但我覺著淮南王世子的人品著實不怎么樣。”
子苓在一旁聽的心急，蕭大人和淮南王世子關系好，自家姑娘卻在這巴巴的說人家壞話，惹惱了人家可怎么是好？
她趕緊打了個岔，上前布菜：“姑娘嘗嘗這個。”
姜云姝絲毫未察，依舊喋喋不休：“以小見大，他待自己的女人都不好，還指望他真心對天下人？”
蕭奕道：“事有兩面，不可輕言斷定，但你所說也有道理，我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