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庵？”
姜云姝手肘支著桌面，單手捧著臉，精神懨懨的打了個哈欠，卻在聽見尼姑庵時瞬間來了精神：“具體怎么回事？快跟我說說。”
“這家尼姑庵先前鬧時疫的時候收留了很多流民，其中就有一部分來自南疆的人，昨日清晨，她們又在揚州的許多藥鋪分散著采買了不少藥材，行跡很是可疑。”
“都買了什么藥？”
“這呢，您看看。”
天冬把一張寫的密密麻麻的紙交給了姜云姝，她一字不落的仔細看了，忍不住挑了下眉。
“都是些治傷解毒的常用藥材，根本引不起懷疑，若非心里有鬼，她們何必欲蓋彌彰？”姜云姝想了想道：“派人喬裝去尼姑庵打探一下，千萬別暴露。”
“是，婢子這就去吩咐。”
天冬走后不久，姜云姝小聲問了句：“他昨個沒回信嗎？”
子苓搖了搖頭：“興許蕭大人在忙吧。”
姜云姝一下子心涼了半截，抿了抿唇，再次懨懨的垂下眸子：“叫阮阮收拾下，陪我出去走走。”
她覺著自己得出去散散心。
走來走去，她鬼使神差的看向不遠處一間醫館。
幾日不見，也不知他查到了什么，有沒有受傷，她送去的藥呢，他有沒有看見？
“表姐是要給母親買藥嗎？上次的藥還有很多呢。”衛阮阮一襲素白衣裳，挽著姜云姝的臂彎。
看了眼牌匾，姜云姝暗惱自己沒出息，隨口道：“院子里的藥架被野貓打翻了，我想買些柴胡。”
衛阮阮不疑有他，剛想陪著表姐過去，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道溫柔的男聲。
“姜姑娘。”
姜云姝動了動耳朵，認出了這人是誰，假裝沒聽見。
衛阮阮是個單純的，拉著她道：“表姐，有人叫你呢。”
妥，這下連裝傻都不行了。
她回頭看向帶著面具的耶律齊，唇角掛著假到不能再假的微笑：“言公子，好巧。”
耶律齊走到她面前：“不巧，我是來尋你的。”
“你找我？”她似乎有些詫異：“有事？”
“姜姑娘忘了你與我做的那筆生意了？”
她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對衛阮阮道：“我與這位公子的確有筆生意要談，你去找家茶樓小坐，我很快就好。”
衛阮阮乖巧點頭：“柴胡還要嗎？表姐既然忙著，我去給表姐稱一些。”
“自是要的。”
姜云姝把衛阮阮支開，帶著耶律齊到了附近沈家名下的一家綢緞鋪的客間。
耶律齊問：“姜姑娘肝氣不舒？”
她沒回答，心里琢磨了一番，問：“王子是來跟我討債的？還是？”
“討債。”
耶律齊將“討債”二字說的自然無比。
“我還沒能確定你說的是否為真，那筆生意暫不成立。”姜云姝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不想認賬，還欲蓋彌彰的添了句：“你放心，我姜云姝說話向來一言九鼎，只要我確認十二王子所言為真，絕計不會耍賴的。”
“不會耍賴？”
“那是自然。”
“我怎么有些不信？”耶律齊道：“姜姑娘若是不想還這人情，在下不要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