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特意換了衣裳才來，但她從小鼻子就靈：“喝酒了？”
“席間薄飲了幾杯。”
他薄唇貼在她耳垂上，淡淡的酒氣噴在頸間，有些微癢。
“哎呀，別鬧，我藏好線頭再說。”
她實在不擅長女紅，藏了十幾遍才勉強滿意。
“我盡力了，你可不許嫌棄。”
“歡喜還來不及，哪敢嫌棄。”
“你就會哄我，對了，我聽云河說今兒有舞姬給你獻酒了，怎么樣？那舞姬生的好看嗎？”
“我沒看，也沒接她的酒。”
“我才不信。”
“有晚晚珠玉在前，我眼里哪還容得下旁人？”
她眉眼微彎，雙臂環著他的脖頸撒嬌：“怎么來的這么晚，我都困了。”
他在她唇角蜻蜓點水的輕吻了下。
“補償。”
她嗔他一眼，給他看自己新染的指甲，蕭奕握著她的指尖，夸了聲好看。
“今兒又跟人吵架了？”
姜云姝點點頭，又搖搖頭。
“說吵架都是抬舉她，那賀六夫人遠不是我的對手，幾句便沒了招架之力。”
“便讓賀家這代男丁不得入仕，如何？”蕭奕語聲淡淡，似乎只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姜云姝覺著自己著實沒見識，與他想比，自己從前對旁人的那些“報復”充其量也算是小打小鬧。
“還得是蕭大人，出手便拿捏了人的命脈。不過還是算了吧，也沒那么大的仇怨，更何況我也沒吃虧，犯不上連累一大家子。”
“好。”
倆人挪到榻上用點心，子苓搬了張小幾放在中間。
姜云姝蔥蔥玉指捏了塊糕點遞給他：“南邊的糕點多甜膩，與盛京大有不同，知道你吃不慣，我特意叫廚娘少放了糖。”
“我已經讓下人收拾行囊了，難怪人家都說歸心似箭，我現在真想立刻就回到盛京。”
“咱們這次多半要在船上過年，我打算準備些紅綢燈籠，到時候一起熱鬧熱鬧，免得過年還冷冷清清的。”
“北面的水路會結冰，咱們得走一段陸路，我得叫丫鬟多準備些軟墊之類，免得到時候馬車顛簸難捱。”
姜云姝一邊低頭切茶點一邊念叨些有的沒的，蕭奕的態度從“都依你”逐漸變得沉默。
她覺著奇怪，一抬眼，才發現他合上了眼睛。
睡著了？
她輕輕喚了聲“蕭奕”，沒人應聲。
放下茶點，她輕手輕腳的繞到他那邊，用指腹摩挲著他的眉頭，看著他往日里冷肅的眉眼逐漸變得柔和。
想來這段時間累壞了他。
她用溫水幫他擦了臉，輕輕在他唇上親了下，又拿了薄被給他蓋上，又把小幾搬到一旁，窩在了他旁邊。
心里甜絲絲的。
等醒來，天光大亮，蕭奕不見蹤影，她也穿著寢衣躺在拔步床上。
“姑娘醒了？婢子備好了暖湯，您要沐浴嗎？”
她低低的應了聲，解衣裳的時候發現自己腰間的帶子系錯了。
“子苓，昨晚誰給我換的寢衣？”
“不是姑娘自己換的嗎？”
姜云姝一愣，隨即明白了什么，臉埋進了被子里。
子苓也反應過來，臉憋的通紅，卻是低下頭什么都沒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