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蕭奕這個做師父的厲害，很快便將姜云姝這個頑徒教會了，她還特意按照盛京的習俗，放了幾個洗干凈的銅錢進去。
很快白胖白胖的餃子出鍋，正巧沈氏派人來請她們，姜云姝親自端了餃子過去，進門笑意盈盈：“姨母新春大吉！”
蕭奕隨她進來，眾人相互見禮。
姜云姝拉著衛阮阮坐下：“都是一家人，這般客氣做什么。”
衛阮阮悄悄看了眼沈氏，又看了看自家表姐，抿唇偷笑。
大過年的，沈氏不曾嗔怪，面含笑意請蕭奕坐下，又叫丫鬟布菜。
姜云姝注意到桌上碗筷是備了蕭奕的，眼底笑意更濃，推了餃子到沈氏跟前：“姨母嘗嘗，我親手做的！”
沈氏對自家外甥女還是很了解的，不大相信：“說說，哪個褶是你疊的？”
“姨母別瞧不起人，這一盤餃子，從餡料到餃子皮都是我親手做的！”她得意的很，子苓也笑道：“真是咱們家三姑娘親手做的，沒誆您。”
沈氏納罕的仔細端詳：“是么？包的可真好。”
姜云姝轉頭看向蕭奕，滿臉甜蜜：“是蕭奕教的好才對。”
蕭奕教的？
沈氏有些詫異，卻并未多言，只含笑給每個孩子派了紅封，自然也有蕭奕的。
用過飯，蕭奕去一旁給沈云河和衛鈺指導文章，沈氏帶著兩個姑娘在一塊說話。
衛阮阮悄悄跟姜云姝咬耳朵：“表姐，蕭大人會的可真多。”
“可不。”姜云姝與有榮焉，看著蕭奕的眸子帶著星星。
沈氏瞧了笑道：“真真是女大不中留，瞧你這樣子，怕是等回京就要磨著你外祖母點頭答應這親事了。”
“哪有。”姜云姝嬌嗔：“往年我不想嫁人，長輩們恨不得輪番說教，今年我帶回來個中意的郎君，她們該高興才對。再說，我都十八了。”
一般人家像她這樣大的女子，基本都做母親了。
沈氏握著她的手，目光落在外間的蕭奕身上。
她這一路對他頗為改觀。
縱然她對蕭奕處世的態度手段并不贊同，但不得不承認，他待阿姝的確很好，縱然她有意挑剔，也尋不到任何不足。
姜云姝注意到了，問：“姨母看什么呢？”
“沒什么。”
沈氏收回目光，慈愛的拍了拍她的手。
也罷。
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數。
既然他與阿姝兩情相悅，她又何必打著為阿姝好的旗幟去做那個拆散鴛鴦的惡人呢？
人雖在外，但姜云姝幾個小的愛熱鬧，商量著晚上要守歲。
沈氏身體不如從前，早早便睡了。
船艙里生了幾個炭盆，暖意融融。
姜云姝搬了凳子坐在蕭奕身邊，沈云河學沈氏笑她女大不中留，被她瞪了一眼：“哪都有你！哪里涼快哪呆著去！”
三個小的極有眼色，忙去一旁說話，生怕驚擾了這一對鴛鴦。
燭花爆開，姜云姝與蕭奕十指緊扣挨坐在一起，縱然船上寂靜無聊，沒有煙花做襯，可她依舊覺著歡喜。
這是她們第一次在一起守歲，不……不僅今日，還有歲歲年年。
夜太深，她靠在他的肩頭輕聲說話，不知何時沉沉睡去。
蕭奕吩咐子苓回去取了披風，將她抱在膝上穿戴好，又用帽兜將她的臉牢牢罩住，以免冷風侵襲。
竹謹跟在他身后：“大人，剛剛收到消息，世子已經開始動作。”
“好。”蕭奕眼神如古井無波，唯有在小姑娘額頭輕吻時泛了溫柔。
他會拼盡全力許她一個安穩盛世，讓她能肆意在街巷觀花，正如夏日初見，鮮衣怒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