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晟看著淳陽公主，眼神幾近固執：“阿姐說的對，母親這些年所作所為的確有失偏頗，她心里不甘，不平，我都能理解。母親，我不怪阿姐，也請您莫要怪罪阿姐。”
淳陽公主失望的對他道：“母親教過你，為君之道……”
“我不想做什么君王！”齊晟大聲打斷了淳陽公主：“我是齊晟！是圣人的外孫！不是真正的皇家血脈！您為什么非要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去做這些并非我本意的事情！”
“住口！”
淳陽公主沒能制止住齊晟。
“既然母親有那般野心！不如來扶持阿姐！”
淳陽公主幾乎脫口而出：“她與你如何能一樣？”
“都是母親的兒女，為何不同？”
“女子當政終是牝雞司晨！男子為帝才是正統！”
齊晟一愣，不敢相信這些話出自母親之口。
“外祖母愛民如子，當政來做的不比前朝任何一位帝王差，母親這樣說，未免太過有失偏頗！”
淳陽公主卻只冷笑一聲。
“你懂什么？”她冷眼劃過齊晟，怒視著昭陽郡主：“還有你！我竟不知你何時生了癡心妄想！”
昭陽郡主道：“或許外祖母同樣不理解，母親為何會非要與弟弟，與侄兒相爭。您說，若有一日外祖母向您發難，您會不會與此時的我一般？不，依母親的性子，您大抵會先下手為強吧？畢竟您都已經把手伸進了太……”
淳陽公主瞳孔放大，一巴掌打在昭陽郡主臉上，制止住了她將要出口的話！
“您不讓我說，是怕弟弟知道，還是怕他對您徹底失望？您東怕西怕，怎么偏偏不怕我知道這些？所以，在母親眼里！我只是弟弟的踏腳石，只是一件工具，僅此而已！”
淳陽公主對昭陽郡主失望透頂，撇開眼，只當沒看見她眼里的痛苦掙扎。
“晟兒，你猜母親會不會饒過我？”
齊晟連連點頭，又看向淳陽公主，目光懇求。
昭陽郡主卻是笑了：“看好了，這就是姐姐最后教你的一件事情。世人都戴著假面，有些時候，你眼前的這個人，并不是你所熟知的那個樣子。例如百般疼愛呵護你的我，例如，你的母親。”
說罷，她轉身向門外走去，淳陽公主立刻揮手命侍衛拔刀攔截，昭陽郡主仿若沒看見那些閃著寒鋒的刀尖，飛蛾撲火般撲了過去。
“住手！母親！您快讓他們住手！”
齊晟想要做些什么，卻發現自己無能至極！只能求著母親！
在他驚恐的目光中，昭陽郡主回頭沖他一笑，腹部撞在了侍衛的刀尖上，頃刻間，血流不止。
侍衛收刀，表情麻木冷酷。
齊晟目眥欲裂，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飛身過去抱住了昭陽郡主。
“阿姐！前路還長！你何必如此！”
“看吧，你還是不懂。”
“晟兒，我和你是不同的。”
“母親，她是不會放過我的。”
昭陽郡主努力偏過頭，看向淳陽公主，眼神中有那么片刻的后悔，亦有多年積攢的孺慕，可最終，全部化為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