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公子。”
“姜姑娘。”
二人相互見禮。
賀文思風塵仆仆，看得出是才入京城。
“這是嫂嫂聽說姜姑娘定親后特意繡的百子被，權當是送給姜姑娘的新婚賀禮，還請姑娘莫要嫌棄。”
嫂嫂？
應是賀九娘吧？
賀文亭和賀九娘都是苦命人，如今苦盡甘來，他們若能攜手共度余生，也是件好事。
“叫賀夫人費心了，我高興還來不及。”
姜云姝把包袱交給天冬收著，對賀文思道：“聽聞此番進京的考生有不少人都遭遇了不測，賀公子一路可還安生？”
“兄長和嫂嫂特意請了鏢局護我入京，一路很順利，不曾出什么差錯。”
賀文思微笑。
“那就好。刑部和禮部都派了人查多地學子遇害一案，我有位相識的朋友也因此遇險，不知下落，我心內焦急，一直暗中收集線索，不知賀公子可聽說有同鄉遭遇此事？亦或聽說過什么？”
“倒是不曾聽說，這樣吧，我一會問問隨行的小廝和鏢局的人，希望能問出些有用的線索。”
“有勞。”
“姜姑娘客氣。”
“對了，先前賀夫人曾派人往揚州遞信，我擔心賀家再度受人脅迫，派人去問過，只是不知何故，他至今未歸。”
姜云姝擔心，賀文思亦皺了皺眉。
“說來慚愧，家里的事都是兄長和嫂嫂操心，我平日只顧著讀書，不曾聽說過這些。不過家里一直很安生，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情，至于姑娘派來的人，我這就修書一封問問具體情況。”
“倒也不必，算算腳程，許是路上耽擱了也說不定。”
此事輕輕揭過，又說了會話，賀文思便提出了告辭。
姜云姝親自送他到二門外，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微微擰眉。
有些不對。
賀文思的表現沒有絲毫不妥，和她印象中那個溫文爾雅的公子完全重合。
只是……在她提到多地學子遇害時，他的反應未免太過平靜了些，很像是，他早就聽說了此事。
可后來她有意試探，他偏又道自己不知。
賀文思心思純善，她不愿意把人想的太壞。
可是他來自遼地，賀家又很有可能曾受人威脅，眼下事態不同以往，她不得不多長個心眼。
若是錯怪，她日后自會親自提禮登門道歉。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轉身提著裙擺往回跑。
“子苓！去把那個百子被拿來！”
很快，姜云姝就把賀九娘繡的百子被拆得零碎，被面和里面的棉絮都被她一分一寸的檢查過。
“這里什么都沒有，姑娘是不是猜錯了？”
姜云姝單手托腮，吹了下落在鼻子上的棉絮，小聲嘟囔：“不應該呀…”
天冬道：“婢子想著，若那位賀公子真有問題，他表現的是不是太明顯了點？會不會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姜云姝搖頭。
若是如此，那就更有問題了，賀文思可不是什么冷情冷性的人，能聽到許多學子遇害而不變臉色。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被面繡的圖案上。
“拿把小剪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