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子里看見齊宸，姜云姝并不意外，她目光直接略過對方，看向坐在一旁的婉娘。
婉娘有氣無力的倚著丫鬟，面色蒼白，看起來很痛苦。
“你來這做什么？”
姜云姝道：“來看看你。”
婉娘笑了笑：“早就說過，你這性子，以后怕是要吃大虧的。”
她彎眸淺笑。
“是啊，可誰叫淮南王世子擅于拿捏人心呢。”
她知道齊宸在設局，齊宸也知道她會洞悉，畢竟這個局設的太不嚴謹，任誰都能看出漏洞。
齊宸是在賭，賭她會不會因為心軟，來冒這個險。
事實證明，他賭贏了。
畢竟齊宸連逼宮都敢，如今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若婉娘對他沒有利用價值，他對婉娘恐怕更不會手下留情。
“世子選的時機真好，蕭奕今早被圣人召進宮中，我的消息一直遞不進去，便是想尋人幫忙，也無路可走。”
齊宸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輕笑：“無礙，我的人已經替姜姑娘去送信了，他會來的。”
姜云姝臉上盈著假笑，心里把齊宸罵的狗血淋頭。
但她也清楚，他知道蕭奕對她的看重，在他決定把手伸向她的那一刻起，就說明他決定與蕭奕徹底撕破臉皮。
如果她所料不錯，齊宸是想用她威脅蕭奕，也就是說，在蕭奕到來之前，她是絕對安全的。
她陰陽怪氣：“連自己的女人都能利用，淮南王世子夠薄情，夠陰險的。”
“權宜之計，姜姑娘莫怪。”齊宸依舊在笑，甚至還有心思吩咐小廝：“給姜姑娘上茶。”
姜云姝翻了個白眼，坐在婉娘身邊，蹙眉看著她：“是毒發了？”
婉娘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垂眸道：“你怎么知道？”
“那個人來找過我，用你的自由，換我的一樣東西。”
“你答應他了？”
“沒有。”
婉娘笑了。
“這就對了，若你換了才是真傻。”她看了齊宸一眼：“我這條命，本就是不值當的。”
齊宸忽然皺了皺眉頭，問：“你們在說什么？什么毒？”
婉娘看都沒看他一眼，垂眸道：“世子何必裝的如此震驚？你一早就知道我身后有人指使。更何況，我沒能及時服下解藥，本就是拜你所賜，不是嗎？”
齊宸帶著笑意的臉突然就變的面無表情。
婉娘卻忽然笑了，對姜云姝道：“瞧見了嗎？他這是被戳穿了假面，惱羞成怒。”
姜云姝懶得看齊宸，見婉娘虛弱的似乎沒什么力氣，擔心的看著她：“你怎么樣？把手給我，我試試你的脈象。”
婉娘卻倏地把手抽了回去，以防御的姿態對著她：“別碰我！”
姜云姝驚愕不已，下意識看向齊宸，質問：“你究竟對她做了什么？”
齊宸心里亦有些不解，但念及婉娘這段時日奇怪的表現，他按下不表。
“我有些時候真替蕭奕心累，怎就看上這么個膽大妄為、不知死活的女子？”
“我也替婉娘心累，她好好一個姑娘，怎就看上一個薄情寡義、人面獸心的畜牲呢？”
論唇舌相譏，姜云姝從不落下風。
婉娘笑著附應了聲“說的對”，齊宸端起茶杯飲茶，似乎覺著她的反擊不痛不癢，但她卻注意到，齊宸握著茶杯的指節泛白。
姜云姝目光在齊宸和婉娘兩個人臉上移來轉去，忽聽有人高聲道：“世子，蕭大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