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當年……
圣人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忘了所謂的當年。
當年，她為什么要得到這枚舍利？又是以什么樣的心情相信了巫醫？
她確信，那絕對不是因為長生。
可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腦海中模模糊糊有個答案，可其表面上卻似是蒙了一層蛛網，細細麻麻。
圣人記不起來，亦不愿回想。
“辛苦你，尋個吉日為朕施法。”
巫醫雙手交叉放在肩旁：“謹遵圣人旨意。”
圣人垂眸看著盒子里的舍利，眼底再不復往日平靜，面頰因為激動泛紅。
長生。
古往今來，不知多少帝王因此喪命，更不知多少人失敗于此。
此事聽起來雖然分外荒謬，可是巫醫這些年來展現出的手段，又讓她不得不對此抱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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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內，衙門的人依舊在搜查刺殺圣人的兇徒，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生怕被殃及池魚。
一隊士兵剛剛搜查完一條小巷，湊在一處嘀咕著。
“咱們到底在找什么人？說是兇徒，可我覺著不像。”
“上面的命令，讓你查你就查，哪那么多廢話？”
“我就是覺得奇怪……”
兩進兩出的宅院內，消瘦的老者從籠子里放出了一只鳥，似是閑言般和身后的人念叨著：“過了這么多年，盛京的人還是這個模樣，一點都沒變。”
那人年過而立，面容俊朗，一身月白長袍，正認真的圍著其余幾個籠子里的鳥，并沒有回答他的話。
老者早就習慣了他的無視，自顧自道：“不能不承認，這些年來，南疆的確被你治理的不錯。這也說明我的眼光不錯，當年沒白費力氣把你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來。”
男子把手里最后的一點小米放進鳥籠，回了句：“南疆再好，也比不過盛京半點。”
老者不以為然。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要這天下朗朗太平，如今的盛京，可與你的志向相差甚遠啊。”
“人各有志，你何必來嘲諷我？”
“可惜啊，你熱愛的盛京，根本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老者的話句句帶刺，男子搖搖頭。
“你啊，一把年紀了執念還如此之深，這樣不好。”
一個穿著素色細布衣裳的婦人從不遠處走來：“夫君，飯菜好了。”
“好，就來。”
男子應了一聲，特意轉身對老者道：“無論你要做的事情是什么，都與我無關，我不會幫你的。”
老者干巴巴的笑了。
“這可說不準，我就不信，你真見到了那個人，還會和現在一樣淡定。”
男子的腳步頓了下，又在老者戲謔的目光中重新邁動。
“盛京好，盛京是好啊。”
老者把鳥籠高高掛起，瞇起眼睛看天上的太陽。
當年，他也曾覺得盛京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可后來，他卻只能落得個與毒蟲為伴的下場，再難見到這朗朗乾坤。
不過好在，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他笑著收回目光，沙啞的嗓音透著一股子腐朽的味道。
“素娥，我們終于，又要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