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江稚沈律言小說 > 第545章 刺了一刀

這個電話來的不是時候,鈴聲突兀。
江歲寧嘖了聲,“怎么不接?是沈律言的吧
她一猜就猜中了。
江稚深深吸了口氣,安靜了會兒,在江歲寧的注視下接聽了他的電話。
“你在家嗎?燒退了沒?我買點藥,一會兒就到你家了
江稚抿了抿唇,“不用了,我家里有退燒藥,你不要來我家,讓我媽媽看見了,不好,她不喜歡你
這句話,不近人情且生硬。
沈律言手指頓了頓,不由得攥緊了捏著手機的力度,好心似乎被當成了驢肝肺,求不到他面前的時候她對他的態度就是這樣。
過河拆橋的本事,誰都沒有她快。
即便裝著對他稍微和顏悅色一點,也裝不了幾天。
沈律言的聲線也恢復成了從前那般冷冰冰,“那你別忘了,明天的親子鑒定結果:
江稚問:“還有別的事嗎?我要掛了
沈律言不知察覺到了什么,忽然間開口問道:“你是不是不在家?”
江稚還沒回答,他就接著追問:“你在哪兒?”
江稚現在顯然不能告訴他,“在外面,有點事
這種模糊不清的說辭才是更讓人惱火的。
沈律言半道就停了車,嫉妒的種子讓他的內心變得敏感多疑了起來,他的語調聽起來還是從容不迫的,內心卻遠遠不如表面上這般風平浪靜。
一陣陣驚濤駭浪拍過。
打在身上實在是疼。
沈律言無法控制的往不太好的方向去想,江稚在他這里碰了軟釘子,指不定轉身就去找了別人。
她并不是只有他這一個選擇。
無論是盛西周還是顧庭宣都對她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哪怕盛西周現在因為盛家老輩那點事情,被弄得分身乏術,但是江稚只要開口,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沈律言心里就像燒了一把烈火,燃起來的速度幾乎快要吞噬了他整個人,他變得不冷靜,不理智。
五臟六腑被烈烈焰火燒成了一片灰燼。
男人聲音冷冷,劈頭蓋臉砸過去一聲質問:“你是不是去找別人幫忙了?”
江稚沒有開擴音,江歲寧聽不到沈律言在說什么。
她盡量的用平時和他對話的語氣,沒有兩個字到了嘴邊,還沒機會說出口。
只聽那頭一聲冷冷的嗤笑。
沈律言好像又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目空一切的用審視的目光來打量她的那個人,他冷冰冰的吐字,毫無起伏的語調聽不出丁點波瀾,但是吐出來的每個字都足以讓人生不如死:“江稚,你是不是對每個你要求助的人說你的兒子是他的種?你也會這樣和盛西周說嗎?是他的兒子
江稚呼吸微微一窒,已經很久沒有體驗到眼前發黑的眩暈感,這會兒卻因為他的三言兩語,而覺得腦袋發暈。
她的臉色愈發蒼白,襯得整張小臉都很孱弱。
她下意識扶住了身旁的欄桿,已經生了銹,握在掌心其實是有點疼的。
沈律言聽不到她的聲音,那把平靜的烈火其實越燒越烈,來勢洶洶的快要將他整個人都吞沒在滾燙的油鍋里,翻來覆去的折磨。
他抬頭,看見車窗玻璃上倒映的這張臉,眼底一片猩紅死寂。
他忽然間想,原來他嫉妒別人的時候,嘴臉也是如此的難看。
手機那頭的沉默,仿佛在火上澆油。
她不說話,不解釋,幾乎等于了默認。
但是沈律言完全沒有想到她有可能是說不出話來。
江稚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些天又受了太多刺激,偶爾耳朵聽不見的狀況會變得眼中,嗓子也時常會失聲,需要一點時間慢慢緩和,待平復了情緒才能逐漸變得正常。
沈律言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兒子那點頭發還夠用來挨個做親子鑒定嗎?做的過來嗎?到底要給你兒子認幾個爹?”
江稚想她剛才不應該接這個電話的,太疼了。
他說話還是像刀子。
隨隨便便就能在人的身上割出血淋淋的傷來。
“說話!”
“你聾了嗎?”
人在情緒失控時脫口而出的話往往不經思考。
話音落地,沈律言好像冷靜了下來,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說的話不對,他有些頹然的垂下頭,抿直了薄薄的唇瓣,發哽的嗓子里吐出兩個字:“抱歉
他降下了車窗,冷風讓他從再度被拋棄被厭惡之中慢慢冷靜下來,他的聲音帶著點前所未有的卑微,和一點點不易察覺的討好:“我已經讓人去幫你查那個司機的下落了,也早就讓人去找了
讓他用這種討好人的語氣說話,難如登天。
他也只能盡可能用比較和緩的方式說:“你別去找別人了,我辦不到,他們也不可能做得到
“求他們,沒有用
沈律言自己都沒察覺,他這樣只是不想被她放棄。
只是想成為被她選擇的那個人。
江稚的耳朵嗡嗡嗡,就只剩下那句——你兒子那點頭發還夠用來做親子鑒定嗎?
她最后連自己什么時候掛了電話都不知道。
江歲寧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也什么都看不出來。
她出聲催促:“江稚,趕緊動手吧,你那三個月的小寶貝還等著你去救她呢
江稚好似如夢初醒,慢慢醒過了神,她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握在手里垂眸看了很久。
江歲寧等的不耐煩,迫不及待想讓她刮花了臉。
“五四三二”
倒數還沒結束。
江稚抬起手,高高揚起掌心里的匕首,卻不是往自己的臉上刮,而是朝著江歲寧的方向刺了過去。
江歲寧愣了兩秒,盡管躲閃開來,還是被她刺傷了手臂。
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江稚緊緊握著匕首,一腳重重踢開她就往外跑,直接朝后山的方向跑了過去。
江歲寧被踹到了腰,疼得額頭直冒汗,臟器像是移了位,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她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得意忘形,竟然被她給套了話!這下也顧不得處理手臂上被刺出來的傷,從地上爬起來,忍著身體的疼痛立刻就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