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的笑容明顯染上了暖意，像是下過雪的地面，突然被暖爐覆蓋。
陳元明一個老男人，都險些看愣了。
這傅庭堯長得還真是不一般……
陳元明只好這么安慰自己。
都怪這人長得和神仙似的。
不能怪他這么大年紀了還會被一個男人的長相吸住！
不過……
這張臉，要是放在整形科做研究，肯定能火一陣吧？
或者解剖看看，這人的骨相組合，是不是肯定也能有什么發現？
但是不對啊。
他可不能被帶偏了！
陳元明突然有點生氣，這氣是氣自己不爭氣，居然這么輕易被目前算是敵人的傅庭堯迷惑了心神！
還替簡寧抱不平！
他憤憤道，“你……你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說是女孩子先追的你？！”
傅庭堯沒想到他臉色忽陰忽晴，最在乎的居然是這個點。
“怎么了？”他不太理解。
這個世界上追他的女人，喜歡他的女人多了去了。
但并不是有誰能像簡寧一樣，和他拴在一個戶口本上的。
這難道不是說明了簡寧對他的不一樣？
陳元明看他一副榆木疙瘩的表情，瞬間就懂了。
想他年輕的時候，他也是情場高手呢，怎么可能看不懂傅庭堯的表情。
“傅先生。”他把剝好的一捧瓜子粒扔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嚼起來，“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直接結婚了？”
那怎么了？！
沒談過戀愛就結婚了不行嗎？
這世界上有多少愛情長跑很多年，最后卻分道揚鑣的情侶？
他這么高效率的結婚不好嗎？
不好嗎？
某人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陳元明突然覺得，這位傅先生好像也沒他想的這么可怕。
他盯著他剛剛還略顯蒼白，可現在卻變得稍顯紅潤的耳朵。
用一副過來的人姿態，輕輕笑出了聲音，“我就知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見傅庭堯沒有做什么危險的動作，放心地繼續道，“如果是情場老手，不可能像你這樣這么說話。”
陳元明說起感情的事情有些滔滔不絕，真是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能在傅庭堯面前有做人老師的機會。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古人誠不欺我。
“那怎么說？”很奇怪，陳元明這么說的時候，傅庭堯并沒有被冒犯的感覺。
甚至好像還看到了簡寧的表情一樣。
她如果在場，會不會也會像陳元明狠狠剜他一眼一樣？
陳元明繼續剝著瓜子，“你要說，是我喜歡她，是我死皮賴臉追著她。不管事實到底是什么，在外人面前，一定要把自己的姿態放低。”
他說的這個理論，傅庭堯倒是從來沒聽過。
更從來沒想過。
這種小事，為什么要撒謊？
傅庭堯不解，“為什么？”
陳元明沒想到他這么不恥下問，心對他的偏見和氣憤又消散了一點。
他看著傅庭堯，拿出了做學術的勁頭認真道，“因為這相當于工作過程的攬責。”陳元明盡量用傅庭堯身邊的事情來舉例說明，“你要是在外人面前說是女生追的你，就相當于在工作過程把壞的一面推給了對方，把對自己有利的一面的留給了自己。你的工作伙伴會不高興，同理，女人也會不高興。”
“不高興就會說。”傅庭堯想了想，“但簡寧從來沒說過。”
“你在她面前也這么說過？”
“嗯。”傅庭堯也意識到了一點不對。
但這種不對勁的感覺，還不足以推翻他之前的認知。
陳元明當即把瓜子狠狠往桌子上一拍，“她沒和你生氣？”
傅庭堯回憶了一下。
第一次有人問他這個問題，是在傅家舉辦的一次聚會上。
當時是他帶著簡寧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
有人過來敬酒，當時的氛圍出奇的好。
所以那天有很多人提問了平時不敢問的問題。
其之一就有陳元明這個問題。
因為簡寧……
除了外貌和氣質，其他條件確實不像是傅太太的最佳人選。
他沒多想，只是實事求是的說了。
和他現在回答的一樣。
當時簡寧生氣了嗎？
他其實有點記不清了。
他也從來沒往簡寧是不是介意他的回答而生氣了這個方面去想過。
現在想想……
似乎簡寧那天的臉色是有點不太好看？
當天的宴會還沒到最后結束，她就途退場了，說是肚子不舒服來著。
原來是生氣了？
傅庭堯有點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陳元明一看他抬頭的眼神就懂了。
“是生氣了對吧？”
傅庭堯想了想，最終點了下頭。
陳元明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女人最愛口是心非，你記住這一點。”
傅庭堯沒有立刻應承下來，他總覺得陳元明講到感情的事情的時候，那種神采和說別的事情時不一樣。
有點神神道道的感覺。
很難令人不質疑。
“陳院長。”傅庭堯問，“你談過幾次戀愛？”
陳元明一聽這個問題，神色霎時間有一抹黯然。
但下一秒，就沒事人一樣伸出手數了數，“大概七個……當時在醫學院，我是學霸，過來找我的女孩太多了。”
有給他請教問題的，有要和他一起做同桌上課的，還有的就是練習解剖時要和他在一組的。
太多太多了。
誰碰了他一下，陳元明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么算下來，“就是七個人，沒錯。”
傅庭堯愣了一下。
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但看看陳元明，他好像也沒有理由撒謊。
沒想到，他的情史居然這么豐富。
陳元明還有一個女兒，聽說妻子去世后沒有再娶。
傅庭堯沒再質疑。
“我記住了。”他以后都不會這么說了。
這么乖？！
這次倒是輪到陳元明吃驚了。
他以為傅庭堯這種位置的人，會很頑固呢。
沒想到他才說了這么一兩句，他就接受了他的觀點。
他是不是真的在感情方面真的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