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瞇起陰沉的眼眸。

  早前傅云秋被賜婚,不日就要嫁給太子,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妃,他必須給兩分薄面,于是收回了手。

  傅云秋走到他們面前,語氣溫和:“宣王原來在這里,方才大家尋你去做行酒令,到處找不到人。”

  宣王笑了笑:“這就要回去了,多謝傅小姐提醒。”

  說罷,他跟傅云秋作別,臨走前,還陰狠地瞪了沈定珠一眼,仿佛叫她等著瞧。

  沈定珠面不改色,直到宣王走遠,傅云秋又讓丫鬟回去為她拿披風。

  待只剩下她二人,傅云秋笑容輕微:“沈姑娘,我們都以為你去了漠北,看見你還好端端地在這兒,真好。只可惜世事難料,你怎么成了瑯炎的通房呢?”

  從前沈家還沒倒臺的時候,沈定珠就跟傅云秋被并列為京城第一美人,實在是因為她們的樣貌有三分相似。

  不過,傅云秋是溫柔型,而沈定珠的眉眼,美的更張揚艷麗。倆人私下和明面上,沒少被人放在一起比較。

  聽傅云秋這么說,沈定珠不咸不淡地回應:“王爺喜歡,就沒有那么多為什么。”

  “就像傅大小姐,按照賜婚的旨意,初秋就應該嫁入太子府了,現在不也是因故推遲了婚期?真如你所說,世事難料呀。”

  傅云秋眼神閃過黑冷,不大高興,但還是維持著臉上的笑,她忽然抬了一下手,撫過鬢邊的烏發。

  沈定珠垂眸一瞧,才留意到,傅云秋用的護手絨套,竟然是她送給蕭瑯炎的那個。

  傅云秋笑著看她:“我只是說了一聲手冷,方才瑯炎就把這個給了我。沈姑娘替我將這個還給他吧,順便幫我問問,這是他府上哪個婢女的手藝,針腳細密,當真不錯。”

  說罷,她將絨套放在沈定珠懷里,隨后翩然離去。

  盯著手里的東西,沈定珠忽然明白,為什么早上蕭瑯炎要將絨套帶著,他分明說過嫌棄她做的東西。

  都是為了傅云秋啊……

  她推開屋門,蕭瑯炎正在里面低聲吩咐暗衛什么,冷不丁被人闖進來,他回頭橫去殺伐冷冽的目光。

  在看見是沈定珠以后,他語氣不善:“誰準你進來的?”

  沈定珠將絨套往桌上一放,漂亮的眼眸像是蓄著一層霧,聲音很輕:“傅大小姐讓我還回來的。”

  說完,她離開,重重地關上了船廂的門。

  蕭瑯炎擰眉,不知她使的什么性子,他上前,從絨套里面抽出一張紙,看過以后,冷笑:“太子果然忍不住了。”

  紙條閱后,拿火折子焚去,灑入江里,轉瞬不見。

  蕭瑯炎沒有等到船宴結束,他借不勝酒力的理由,帶著沈定珠提前離開。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沈定珠一直離他很遠,緊貼著角落而坐。

  蕭瑯炎偶爾遞去一抹打量的目光,都見她低著頭,青絲垂在肩上,只露出半張俏艷白凈的臉頰。

  忽然,沈定珠開口:“明日我要出門。”

  蕭瑯炎總算等到她說話,放下書籍,冷冷看去:“做什么?”

  “買東西。”她說完,就撇開了頭。

  蕭瑯炎眸光幽冷,帶著幾分狐疑,半晌才說:“隨你。”

  沈定珠靠著馬車閉上眼,頭昏沉的厲害,她明日出門,要將兌出去的古銅錢贖回來,半點都不想欠蕭瑯炎的。

  雖說前世她跟他互為利用,她早知道自知之明四個字,但看見絨套在傅云秋的手里時,她還是不高興了。

  她的東西,可以嫌棄,可以丟,就是不可以拿去討好別的女人。

  當天晚上蕭瑯炎不在府內,自然也沒叫沈定珠去伺候。臨睡前,她勉強給破洞的窗子糊了三層紙,才讓寒風不那么凜冽地往屋子里灌。

  饒是如此,她還是凍得直打噴嚏,身上也微微燙了起來。

  沈定珠想著,明日得空,一定要請徐公公找人來為她修一下窗子。

  次日起來,她要出門,鄭爾蘭上前追問緣由,沈定珠不愿說,更因身子不舒服,臉頰帶著病了的嫣紅。

  她有些不耐煩:“王爺允許了的,你就別問了。”

  說著,沈定珠離去,鄭爾蘭疑惑地盯著她的背影,最終選擇悄悄地跟上。

  到了外面,沈定珠直奔當鋪,用之前沒花掉的銀子,將古銅幣贖了回來。

  正打算回王府時,街道盡頭傳來烈馬震地的噠噠響動,她連忙避讓去了一旁。

  一匹紅鬃馬當先,身后跟著五六個策馬的仆從。

  沈定珠病的昏昏欲睡,低著頭像打蔫的花兒,連紅鬃馬停在了她面前,她都不知道。

  直至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沈姑娘?”

  沈定珠抬頭,眼前的男人,身影高大,劍眉星目,不茍言笑,看著她的目光,卻帶著淺淡的關懷。

  沈定珠回過神來:“少將軍。”

  周陸離道:“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病了?”

  沈定珠無力地點點頭:“應當是染了風寒……少將軍能不能,借我幾個銅板,我想買藥。”

  周陸離一怔,旋即掏袖,直接將他的荷包遞過來:“都拿去吧,聽說你現在過的不易,照顧好自己。”

  說罷,他重新翻身上馬,準備離去。

  沈定珠捏著那袋子鼓囊囊的荷包,急忙道:“來日我有銀子了,就還你。”

  周陸離手握韁繩,朝她投來淡泊的一笑:“不必,我當初也受過沈丞相的指點,權當感謝了。”

  說著,他一聲輕呵,馬蹄震震離去。

  沈定珠感覺自己燒的渾身滾燙,看他身影的視線也變得模糊許多。

  她將這份恩情記在心里,轉身去了藥鋪,買了幾副傷寒藥,隨后匆匆回到王府。

  借用廚房將藥煮出來,趁熱飲盡,隨后沈定珠感覺頭更加疼的厲害,渾身燙的像煮熟的櫻桃。

  她回到屋內,倒頭就睡。

  可剛沾上枕頭沒多久,她就被一股蠻橫的力道從榻上拽起來。

  “好個罪奴賤婢,我就知道你手腳不干凈,敢偷王府的東西,贓物就在她身上,搜!”

  鄭爾蘭帶著三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竟然直接闖了進來,要找沈定珠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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