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顫顫抬睫,閃爍的水眸凝望著他,纖細粉嫩的指尖,自然地扶在蕭瑯炎的心口上。

  剛重生回來的時候,她曾信誓旦旦地決定,這輩子絕不再以色侍人,可接連而來的挫折,卻讓她意識到,跟蕭瑯炎的溝通,還是在榻上合適。

  既然都已經將姿態放的這樣低了,為了漠北的爹娘,她還有什么不能舍棄的?

  這樣想著,沈定珠輕輕脫下自己的外袍,白皙如凝脂的肌膚,頓入眼簾,掀起蕭瑯炎目中的深淵波瀾。

  他薄唇抿出一個玩味的弧度,沈定珠是傲氣帶刺的花,可也終會愿意,放軟腰肢,任他摘取。

  蕭瑯炎喜歡她識時務,于是大掌摟住她的腰,觸手嫩滑,不可思議。

  室內的氣溫,似乎在節節攀升,帶來令人臉紅心跳的旖旎悶熱。

  沈定珠臉頰被這熱度染出淡淡的緋紅,她伸出藕臂摟住蕭瑯炎的脖子,用柔軟的身軀靠在了他心口上。

  突然。

  她聞到了一股深濃的香味,自他衣襟上傳來,沈定珠身子便僵了僵。

  蕭瑯炎還在把玩她后腰的衣帶,沈定珠身上自然而然散發的幽香,就像是點燃他的火種。

  蕭瑯炎聲音沙啞:“繼續。”

  沈定珠本想甩開雜念,全身心地投入,但是,蕭瑯炎這衣服上的味道,實在是太濃了!

  直熏得她面色蒼白不適起來。

  “王爺,我……”她話都沒說完,張嘴就一陣干嘔。

  吐了點污穢物在他衣袍上,沈定珠慌亂地拿帕子擦嘴,抬頭一看,蕭瑯炎高大的身軀僵硬,一動不動,臉色更是鐵青的可怕。

  “沈,定,珠!”他咬牙切齒。

  她居然敢吐他一身?伺候他,有那么惡心嗎!

  沈定珠一張蒼白的美人面充滿了慌亂,美眸閃爍著水光:“不能怪我,是王爺身上沾染的麝香味太濃了,我自小就聞不慣。”

  麝香?蕭瑯炎緊皺冷眉,方才他在傅云秋那待了片刻,但她有沒有換香料,他沒有留意。

  沈定珠還想拿衣物給他擦一擦,蕭瑯炎已經迅速下榻,打開門就喊徐壽:“抬水來。”

  守在不遠處廊下的徐壽,原本正在賞雨,沒料到蕭瑯炎這么快就出來了。

  沈定珠穿好外袍,走到蕭瑯炎身邊,試探著問:“那……一會我給王爺清洗?”

  蕭瑯炎冷冷斜睨她一眼:“滾去榻上等著。”

  沈定珠嬌軀顫了顫,前世每次聽到他這樣的語氣,她都知道接下來要受累了,他不折騰到天亮不會罷休的。

  沒想到蕭瑯炎被她吐了,居然還有興致,她拒絕不了,只得入內室登上床榻,簇擁著被子躺下。

  不一會,徐壽帶著家仆抬熱水入內,放滿了浴桶,他伺候著蕭瑯炎清洗干凈。

  嘩啦啦的水聲,讓沈定珠昏昏欲睡。

  這些日子在西苑,晚上睡得很不安穩,窗子就像漏風一樣,被褥也不夠厚實,但蕭瑯炎的房間,且不說暖爐熏熱,便是身上這被褥,也極其松軟舒適。

  她就猶如躺在云端之上一樣,愜意得很。

  不知何時淺淺地睡了過去,還沒過多久,她胳膊就被蕭瑯炎強勢地拽住,從被褥里提了出來。

  “你的臉怎么了?”他修長的手指,還帶著水珠,不斷地碾過沈定珠的臉龐。

  沈定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蕭瑯炎額前發梢正在滴水,讓他陰沉的氣質,也不那么明顯了,倒是多了一絲清俊。

  隨著他的話,她也開始覺得臉上脹的厲害,用手一摸,滾燙浮腫。

  沈定珠嚇了一跳,困意立刻消散,她推開蕭瑯炎,跌跌撞撞跑去鏡前一看——

  糟了!

  她的臉怎么腫起來了,原本白嫩的薄薄面頰,這會兒因為充血紅腫,猶如發面饅頭。

  讓沈定珠不由自主地想到,前世她中毒死亡的那一瞬間。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中毒了?”她嚇得啜泣起來。

  蕭瑯炎擰著眉:“不許哭!我叫府醫來看。”

  不過一會,徐壽帶著府醫匆匆入內。

  沈定珠裹著被褥,坐在床榻上,眼中帶淚,臉蛋腫的更加紫紅。

  經由府醫把脈檢查:“沈通房是得了沖疹。”

  “沖疹?”沈定珠小臉蒼白,“我自幼聞不得麝香,剛剛不小心聞了一些,馬上就不適了起來,可與這個有關?”

  府醫點點頭:“確實有關系,沖疹本就是接觸了與身體相沖之物,這幾日沈通房多加休息,按時服藥,不日就可痊愈,切忌抓撓。”

  說著,徐壽將府醫帶下去開藥。

  沈定珠捂著臉,小聲啜泣起來,蕭瑯炎要看,她捂得更緊。

  “王爺別瞧了,我怕您看了更加厭煩,說不定就要將我趕出府去。”

  蕭瑯炎聞言挑眉,嗤笑一聲:“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這些日子就在房間里好好休息,別再動別的心思。”

  沈定珠哽咽的聲音戛然而止,忽地,她抬起頭來。

  美人面孔垂淚,因著微微的腫脹,倒不顯得丑,竟有一絲富貴的豐腴美感。

  “王爺不能說話不算數,我的臉雖然如此,但也能跟您去秋狩。”

  距離秋狩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她應該能恢復得差不多。

  若是錯過這個機會,再想跟蕭瑯炎關系更近一步,恐怕只能靠爬床了。

  蕭瑯炎未料到她如此堅決,眉眼冷峻:“到時再說。”

  沈定珠怕蕭瑯炎當真不帶著她,故而一連幾日,都小心翼翼地給臉上敷藥,一天三次,次次不落。

  她連門也不出了,就怕恢復不好。

  終于,到了秋狩這日,她已大好,面頰上還有些不正常的緋紅,總算是不腫了。

  一早,沈定珠就去了蕭瑯炎的院子里,蕭瑯炎冷冷看她一眼,倒是沒有拒絕她跟著。

  但他卻強調:“去了以后,不得惹麻煩,也不許跟傅云秋起爭端。”

  沈定珠垂下長睫,聲音乖噥:“我一定處處讓著她。”

  如此,她才跟著蕭瑯炎登上馬車,寧王府侍衛開道,仆從數十人,浩浩蕩蕩地前往虞山獵場。

  剛到時,天氣還算晴朗,沈定珠記得明日才會下大雨,將出去狩獵的王爺女眷們都困在半山腰上。

  前世她沒有跟著蕭瑯炎來,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個環節受傷的,這次,沈定珠戴著面紗,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然而,到了獵場附近的行宮住處,她只是放下行囊的功夫,蕭瑯炎已經不知去哪兒了。

  沈定珠走出他們居住的院落,左右查看,卻見熟悉的身影走來,沈定珠眼神一冷,轉身想避。

  趙安遠卻已經瞧見了她,急忙招手呼喚:“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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