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瑯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人強行按在榻上,沈定珠一對盈盈水眸中,只出現了片刻的慌亂,旋即就歸于平靜。

  她面容帶著一股純真的媚態嬌柔,望著蕭瑯炎深邃的眉眼:“王爺?”

  蕭瑯炎在上,打量了她兩眼,便冷笑出聲:“你剛入府時和本王說,絕不肯做榻上侍奉的美婢,怎么如今肯示好低頭了,嗯?”

  沈定珠口中干澀,舔了舔紅唇:“從前是我不懂事,既名義上已是王爺的通房,我理應乖巧聽話,于榻上盡責。”

  她說著,抽走被蕭瑯炎按疼的手腕,屋內燭火搖搖,她眼內烏光閃爍。

  “在王爺面前我不想賣弄小心思,大哥在漠北斷了腿,正是需要安置的時候,所以,請王爺憐惜。”

  沈定珠邊說,邊用兩只白嫩的藕臂,輕輕勾住蕭瑯炎的脖子。

  這些事,她從前就做得輕車熟路,如今再做,自然的就像他們是幾年的夫妻一樣。

  蕭瑯炎卻巍然不動,哪怕身上滾燙如火,喉頭干啞,也只化作他唇中流露出的嗤笑。

  “不為心上人守節了?”

  沈定珠乖乖搖頭。

  蕭瑯炎伸手扼住她的下頜:“你得記清楚通房的身份,是取悅本王,不是以條件跟本王做交換,就算今日要了你,我也可以不答應你的請求。”

  沈定珠長睫垂下,眼內神色黯淡,紅唇卻還保持著曼妙的弧度:“我知道,王爺是我的天,您說什么都算。”

  說罷,她主動靠在他的懷中,烏發柔順地貼在白皙的脖頸邊,不斷傳來幽香。

  平時再張牙舞爪的貓兒,這會兒也收了爪子和嬌氣,滿心滿眼都望著他。

  蕭瑯炎自問是個正常的男人,此時,說不火氣上涌是假的。

  沈定珠在來之前也已經想通了,守身如玉固然應該,但她若是能將爹娘救回來,比什么都值得。

  前世她也早已將自己獻給蕭瑯炎,卻因為害怕得罪他,從不曾提過什么要求,這一世既然注定還要做他的人,那沈定珠就得跟他好好商量。

  床帳不知什么時候落下的,蕭瑯炎火熱的身軀壓下來的時候,沈定珠便想到了過去那些兩人“恩愛”的細節。

  蕭瑯炎剛褪下她外頭的衣裙,卻忽然僵住。

  他凝眸看著沈定珠身軀下沾染的濃稠色澤,眼神從炙熱轉而漸漸清醒起來。

  沈定珠見他面色不太好看,甚至沒有再進一步,她困惑地坐起身:“王爺,怎么了?”

  蕭瑯炎下頜線緊繃,面色鐵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低問:“你不記得自己來葵水的日子?”

  沈定珠眉心突突地一跳,待回憶片刻,她忽然并攏纖細的腿,捂著腹部,俏麗緋紅的面龐上滿是局促。

  “提……提前了……”她聲音低若嗡吟,惹得蕭瑯炎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他忽然起身下了床榻,朝外冷冷傳喚徐壽:“進來將被褥換了。”

  話音剛落,沈定珠還不待探頭看出去,就被他扔過來的衣服兜頭罩住。

  “穿上,回你的院子。”

  沈定珠灰溜溜地重新系好衣帶,將稍微凌亂的秀發理了理,就匆忙下榻。

  “王爺,我先告退。”她一路低著頭,走得飛快,半露著的臉頰滾燙如火云,實在是窘促極了。

  回到自己屋內,沈定珠連忙換下干凈的衣裳,又去看替換下來的裙擺,果不其然瞧見幾點血污。

  她閉了閉眼,羞惱又焦急,偏偏這個時候身子不便,這次葵水不僅提前了,還不似以往疼痛,她竟沒有一點察覺。

  因著這件事,沈定珠老老實實地在屋子里待了三天,閑來無事就為蕭瑯炎做靴子,也不好意思再去見他。

  到了第四日,沉碧來她房中:“小姐,奴婢看見鄭爾蘭回來了,還是徐公公親自帶回來的!”

  沈定珠手中針線停了一瞬:“我知道她不會就這么走了。”

  鄭爾蘭內心深處就喜歡蕭瑯炎,她想做王府的侍妾,所以不會那么輕易地放棄。

  沉碧走到她身邊,說著方才打聽來的話。

  “怪不得鄭爾蘭這么囂張,原來她娘章嬤嬤,早年跟在嫻妃娘娘身邊伺候,前院的順子說,這次鄭爾蘭被章嬤嬤狠狠教訓了一頓。”

  “早上王爺進宮請安,恐怕見了嫻妃娘娘,要不然,鄭爾蘭怎么可能再回到王府?必然是嫻妃娘娘都出面說情了,這個鄭爾蘭可真厲害,小姐,以后咱們要小心點她。”

  沈定珠穿針引線,動作熟練,側倚桌案的身段水靈,像飽滿的蜜桃。

  她聽言,只抿唇輕輕笑了兩聲:“只要她別來招惹我,一切好說。”

  不然,兔子急了也咬人呢。

  沉碧伸手幫沈定珠理絲線,又道:“鄭爾蘭也是趕上了嫻妃娘娘心情好的時候,聽說今日菩月公主回京了。”

  沈定珠聽到菩月公主四個字時,面色微僵。

  沉碧沒有察覺,還在說菩月公主多么受寵,一回京就讓在宮中深居簡出的嫻妃為她辦了個接風洗塵宴。

  嫻妃在撫養蕭瑯炎之前,已經育有一子一女,四皇子魏王和菩月公主。

  沈定珠跟這位受寵的小公主,還真有點不可說的淵源。

  下午。

  門房來說,趙家派人上門還山莊的契子了。

  沈定珠帶著沉碧去了正廳,趙玉圓正在打量正廳里的擺設。

  她扭頭一看,沈定珠身上穿著新緞子做的秋裙,靚麗的寶藍色,更襯得她皮膚白皙,面貌嬌柔絕美。

  “表姐,這是兩個山莊的契子,我娘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回來,所以這幾天她頭疼得很,來不了了,就托我送來。”趙玉圓雙手將盒子遞上。

  沈定珠一邊打開盒子,一邊道:“不用喊的這么親密,你們家早與我斷了關系。”

  趙玉圓笑容僵了僵,又做出一副小女兒姿態:“表姐~我知道你還生氣,但是我母親也是氣急了,回家以后她還說,要找個機會跟你道歉呢。”

  沈定珠聽了她的話,只有兩聲冷笑,盒子里的兩張地契,官府過的章,沈定珠確認沒有什么問題,就合上了蓋子。

  “東西送到,你可以走了,我會跟王爺轉達的。”她扭身,翩然要走。

  “等等!”趙玉圓快步走了過來,“表姐急什么,我有兩句話還沒說完呢。”

  她壓低聲音:“過兩日就是宣王殿下的生辰宴,我想讓表姐幫我一個小忙。”

  沈定珠感到可笑地望著她:“我憑什么幫你?”

  趙家的人,怎么都如此厚顏無恥?

  趙玉圓微微一笑,湊到她耳邊小聲說:“表姐,你要是不幫,我就告訴大家,一年前花燈節匪亂那次,你失蹤了半個時辰,回來的時候,身上只有單薄的里衣。”

  沈定珠眸色一冷,化作萬千冰霜,直勾勾地看向趙玉圓。

  那段時間,趙玉圓恰好從商州來京城,借助她家,花燈節那晚,沈定珠與趙玉圓一同上街,但兩人很快在擁擠的人流中走散了。

  沈定珠還以為沒有人會看見,畢竟當初那件事,她做的很是隱秘。

  趙玉圓見她這個表情,笑容加深:“你是不是以為從后門回家,就沒有人知道呀?要是讓嫻妃娘娘知道,你在成為寧王通房之前身子就不干凈了,她會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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