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碧和春喜頓時叫好。

  沈定珠輕輕點頭,美眸含笑:“你能想開,最重要,你繡翠并非他陳衡不可。”

  沉碧甚至道:“我陪你一起去,再叫上我六宮里的宮女姐妹們,我們給你一起壯聲勢,看他還敢不敢欺負你。”

  繡翠笑了出來,她上前摟住沉碧的肩膀:“謝謝,謝謝你,也謝謝娘娘、春喜,你們不用陪我去,我自己能處理好這件事。”

  沈定珠也是這么想的。

  一堆人陪著去,好像繡翠是不甘心,故意帶人過去嚇唬陳衡一樣。

  她親自去了斷,也足夠讓陳衡明白,他真的失去了繡翠。

  得了沈定珠的允準,繡翠回房間,從匣子里拿出一個被紅布層層包裹的玉鐲。

  這個鐲子質地很差,因為陳衡出身苦,他爹去世的早,全靠他娘將他拉扯到七歲,然后恰逢宮中招宮人,陳衡便被送到了皇宮里去。

  他因會識字,被送到了當時不受寵的皇子——蕭瑯炎身邊,在他跟前做個小廝奴仆,后來陳衡得了蕭瑯炎賞識,才有了機會跟著宮里的侍衛們統一習武,從此以后位置穩固。

  他娘也跟著過上了好日子,雖不至于大富大貴,但至少過的極好,這個鐲子,也是他娘聽說陳衡跟繡翠的感情以后,專門讓陳衡帶給繡翠的。

  繡翠原以為,他們就差成親那一步,就可以真正的成為一家人了。

  可世事難料,一個落水的意外,就讓他退縮了。

  繡翠走在宮道上,伴隨著陽光,一路走過紅墻粉蕊,走過她跟陳衡一起走過的路,她將影子踩在腳下,把過去丟在身后。

  她的腳步變得堅定許多,手里緊緊攥著玉鐲。

  勇敢的人,應該主動割舍這段不合適的感情。

  繡翠知道陳衡會在外宮休息,她算過時辰,劉芳詩送了飯應該已經走了。

  她便直接找到了陳衡休息的偏房去。

  這里坐落在外宮的西南角,一間接一間的小屋子錯落有致,宮中有頭銜的護衛、統領、副尉都會偶爾在這里稍作休息。

  繡翠一出現,就被幾個熟悉她的禁軍認了出來:“繡翠姑娘?你是不是來找陳統領的?”

  繡翠點點頭:“正是,他可在房里?”

  “在倒是在,不過……”那禁軍正要解釋,身邊的同僚卻捅了捅他的肚子,兩人對視一眼,隨后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干笑,“你過去就是了,他肯定在。”

  倆人說完,說要去當值,匆匆地走了。

  繡翠走到陳衡的房門外,她深吸一口氣,主動敲了敲。

  “陳衡,是我,我有幾句話要說,你若方便就開門吧。”

  然而,繡翠話音剛落,門扉敞開,卻是劉芳詩意味深長的臉。

  繡翠愣住:“怎么會是你?”

  劉芳詩眼眸轉了轉,語氣有些古怪地笑:“繡翠姑娘,剛剛在御花園說的那么決絕,我也沒想到你會再來。”

  繡翠面色一變:“我來還玉鐲,順便找陳衡,他人呢?我有話,要單獨跟他說。”

  他們兩個人的事,這是她最后一次要求獨處,更不想劉芳詩在旁邊。

  然而,劉芳詩把玩著一縷發梢:“我說頭疼,陳大哥心疼我,就去太醫院給我取藥了,你進來吧,坐在這里等他,一會他就回來了呢。”

  她說完,轉身進屋,繡翠皺眉想了想,主動跟了進去,隨后將玉鐲放在桌子上。

  “既然他不在,我也不想久留,請你轉告他,東西我還回來了,也請他不用滿懷歉意,今日我們徹底一刀兩斷了,祝你們感情長久。”

  繡翠面無表情的說完,轉身就要走。

  然而,還沒邁出去兩步,劉芳詩就在她身后追上來。

  “繡翠姐姐,你別急呀,坐著等,這些話,我怎么好幫你轉達,你跟陳大哥的事,當然還是要你們自己處理,對不對?”劉芳詩笑著說,反手關上了門。

  室內的光線黯淡下來,繡翠余光看見,桌子上還放著吃剩的菜肴,都是陳衡喜歡的口味,看來,劉芳詩果真去過陳大娘家。

  陳大娘從前告訴她,陳衡喜歡什么菜色,如今,又同樣告訴了劉芳詩。

  繡翠難免覺得自己可笑,她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那個,現在看起來,陳大娘只是需要一個兒媳婦,照顧好她的兒子。

  劉芳詩坐在桌子邊,搖晃團扇,這會沒有別人,她臉色變得不客氣許多。

  “繡翠姑娘,你跟在皇后娘娘身邊,我也不想得罪你,但沒辦法,誰讓陳大哥看了我濕透的身子,其實不妨告訴你,這個辦法,我在祖籍的時候就用過很多次了,已經總結出了經驗。”

  “有的男人忠貞不渝,可越是這樣的男人,就越是老實,一旦拿世俗的道德去壓迫他,他馬上就會妥協,因為他害怕輿論,更害怕別人異樣的目光。”

  繡翠錯愕的看著她,很快擰起眉頭:“你竟是故意的!”

  “也談不上故意,只是我一開始的目標,不是陳衡,不過陰差陽錯,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他也挺不錯的,搶了你的相公,真是不好意思咯。”

  劉芳詩淺淺一笑:“但是你有皇后娘娘撐腰,想來你找個如意郎君,會比我更簡單,不過你應該是找不到比陳大哥更好的人了吧?他是皇上身邊的心腹,如今年紀輕輕,更是升職成禁軍統領,以后啊,被提攜成十六衛將軍,也就是時間的事。”

  繡翠不敢相信,私底下,這個看似柔弱像兔子一樣的劉芳詩,竟然說話這么惡毒,簡直像一條冰冷的毒蛇,不懷好意地吐著信子。

  “陳衡知道你背地里是這個真面目嗎?”

  劉芳詩笑了笑:“我不會讓他知道的,有本事你就去說,看看他現在還相信你這些嗎?不過,我也看得出來,陳大哥心里有你的位置,但他馬上要跟我定親了,所以我得讓他徹底斷了有你的念頭。”

  她說著,手往桌子上輕輕一撥,玉鐲摔在地上碎了。

  繡翠急道:“你——!你怎么能這樣!”

  她連忙上前看,這玉鐲被摔成了三塊。

  劉芳詩無動于衷,昂著下頜冷笑:“這種鐲子,你以為我瞧得上?以后陳大哥賺的銀子,會給我買更好的,但是我會告訴他,你因愛生恨,把這么重要的信物都摔了。”

  “你敢!你這是撒謊,陳衡不會相信你的。”

  “他會,因為你在御花園里,已經那么生氣了,他不會相信是我摔的鐲子。”劉芳詩有些得意洋洋,“有本事你找人來證明呀,繡翠姑娘,你也別怪我,我就是想讓你倆斷的干凈,這樣對你們都好。”

  繡翠指尖深叩掌心,氣的面色發白。

  就在這時,一旁看起來是裝飾品的屏風,忽然被人拉開。

  繡翠跟劉芳詩同時怔住了。

  屏風原本是卡在兩個房子中間的,劉芳詩第一次來,一直以為是裝飾品,殊不知,這是隔開兩個屋子用的,平時一直拉著,因為這兩間屋子原本是一間,但現在不夠用了,所以就用屏風嚴絲合縫地卡成了兩間。

  繡翠知道,但她不清楚,隔壁居然搬了人進來?

  對方是個高大威武的武將,快三十歲的年紀,黑厲的眉,一雙煎光漆目,猶如颯颯寒星,渾身上下都透著上過疆場的兵戈凜冽。

  “你,你……”劉芳詩害怕了,“你是誰?膽敢埋伏在禁軍統領的房間里!”

  繡翠回過神來,連忙低頭請安:“奴婢給十六衛將軍請安。”

  劉芳詩面色唰的一下白了。

  十六衛將軍?這個人,竟然是十六衛的將軍!

  十六衛是禁軍之上的組織,比玄甲軍要低一級,他們負責拱衛京師和皇上的安全。

  一旦有國破的危險來臨,他們便是江山的最后一道防線。

  十六衛將軍叫西追,也是皇上的心腹之一,只是為人低調沉悶,甚少在外面強出風頭。

  這會,西追滿眼都是被打擾的不悅,一開口,聲音透著獨特的悶啞:“好沒規矩的姑娘,擾人清夢,還說本將埋伏房內?你方才那些話,本將不想聽,也聽的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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