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里，也算是將他們兩人之間最后的那一層窗戶紙都捅破了。
賀水北心里醞釀了很多話。
比如她一直以來都當他是最好的朋友，不希望他們之間的友情發生任何的變化。
再者，當朋友可以是一輩子的，但戀愛有可能會分手，她不想以后連朋友都沒得做。
又或者，她才分手沒多久不想那么快談下一段感情，搞得像無縫銜接一樣。
理由太多太多了，隨便找一個就能搪塞沈燁。
但那些話到嘴邊，又都沒有說出口來。
不知道是有什么東西堵住了喉嚨，還是一個借口都不想說。
而車子，最后穩穩地停在了她住的酒店地下車庫。
司機先下了車，車內就他們兩個人。
沈燁轉頭看了眼一直沉默的賀水北，輕嘆一聲，“本來想慢慢來，但是我好像等不及了，希望沒嚇到你。”
嚇是沒嚇到，就是有點……突然。
賀水北沒看沈燁，但心里清楚，沒有直接拒絕，答案其實就呼之欲出。
片刻后，賀水北才跟沈燁說：“你讓我想想。”
“好，”沈燁點頭，沒有逼她立刻給出答案，“自己上去吧，到了給我發消息。”
以前沈燁送她回家，都是會送到家門口，看她安全進家門才會離開。
所以她眼神里帶著點異樣地看著沈燁，這都還沒追到手，就已經開始不送到門口了？
沈燁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一樣，嘴角下壓，聲音沉沉地問：“你確定，要讓我送你上去？”
車內不比外面明亮，昏暗的環境里，沈燁的眼神卻也清清楚楚地透露著他的私欲和渴望，赤果果明晃晃地展現給賀水北看。
這一瞬，賀水北才明白這個男人以前，到底有多會藏。
換做以前純粹的關系時，賀水北可能還會揶揄幾句。
但此時此刻，她發現自己無力招架。
便迅速收回眼神，丟下一句“我先走了”，便自行打開車門離開。
沈燁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他的表情在夜色中并不明顯。
她走沒多久，沈燁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沒有存名字的一串數字，沈燁讓司機開車，接了電話。
那頭問：“你帶小水走了？”
“嗯。”沈燁回得冷淡。
蘇妍笑了聲，聲音卻有些落寞，“我就知道，要不是因為小水在，你也不會來。”
“沒事掛了。”
“你跟她解釋了我跟你的關系嗎？”
沈燁聲音很淡地反問一句：“我跟你有什么關系？”
那頭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掛了電話。
……
賀水北從電梯下來的時候就在找房卡，心思不在找房卡上，包里亂糟糟的。
和她的心緒一樣。
摸到房卡拿出來時，卻赫然間瞧見了等在她套間門口的姜鐸。
賀水北眉頭微擰，想到了那日在微博上看到某八卦博主爆料他和顧詩情已經分手的事情。
但他也不該出現在這里。
姜鐸看到賀水北，他眼神里帶著點說不上的生氣，他質問一句：“我看到是沈燁送你回來的，你們在一起了？”
和前任解釋自己在分手之后跟誰在一起這件事，聽起來多少有些荒謬了。
所以賀水北淡淡地說了一句：“和你沒關系。”
“小水！”姜鐸上前，想要握住賀水北的手。
她反應很快地躲了一下，眼里閃過一抹厭惡。
是的，厭惡。
姜鐸看得清清楚楚。
他表情變得很復雜，但很快又恢復鎮定，他沒再試圖碰賀水北招來她的反感。
姜鐸習慣了賀水北對他的喜歡和崇拜，似乎也有足夠的自信，只要他一回頭，她必定就在原處等他。
可這一切，終究不過是他的自以為是。
姜鐸解釋：“小水，我知道先前的事情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是我和顧詩情之間，只是逢場作戲。那段時間我因為投資的事情很煩，又很想快點做出成績，好跟你父母提親……”
賀水北闔上眼簾，拒絕看他。
上次在宴會，她闔上眼簾是不想看到自己曾經愛過五年的人，因為一個第三者而摘指她。
現在闔上眼簾，是不想看他如何為他自己辯解。
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再度提醒姜鐸一句：“姜鐸，我和你已經分手了。”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給過。”
“你不跟我復合，是因為沈燁嗎？”
這次，賀水北沒有回答姜鐸。
她越過姜鐸，開門進了房間，將門反鎖上。
她沒有將房卡插進去取電，而是有些疲憊地靠在門背上。
她想起以前和母親聊天的時候，母親問她喜歡姜鐸什么。
那時候她說，喜歡姜鐸的才氣，喜歡他灑脫的性格，喜歡他不落俗套的浪漫。
母親沒說她這樣的喜歡是錯誤的，只講述了母親對父親死心塌地是因為他對她的忠誠，專一和信任。
后面母親又說：你以后會明白的。
現在，她好像明白了一點。
賀水北緩了一會兒才將房卡插進去，套間里面燈光亮了起來，她放下手提包往浴室里面走去。
等卸好妝，洗完澡，敷著面膜出來拿手機的時候，看到上面好幾條信息。
多數是來自梁朝暮的，一開始還正常，問她到家沒有。
后面見她沒回，就開始腦補她是不是和沈燁在這樣那樣，還祝她有個愉快的夜晚。
賀水北發了一個問號過去。
退出和梁朝暮的對話框，賀水北看到沈燁也發來消息，一個問號。
她忘記跟沈燁說她已經回房了。
想了想，賀水北回了一句剛去洗澡了。
沈燁回得快，不知道是不是正在看手機，就兩個字——晚安。
好像她和沈燁之間有什么東西發生了變化。
往日她看到他的這種消息，會回一句“跪安吧”，如今只是輕輕地敲下“晚安”兩個字回了過去。
那邊沒有再說什么，自然從頭到尾也沒有解釋過他跟蘇妍的關系，蘇妍又是為何會在外頭等沈燁一起進他們包間。
因為賀水北知道，沈燁和蘇妍由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關系。
她退出了和沈燁的對話框，看到梁朝暮發來的疑問：你沒和沈燁在一塊兒啊？
賀水北問她：沈燁給了你多少錢？
梁朝暮：天地良心，一毛錢沒給，我磕的CP當然要由我來守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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