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帶賀水北到星城最熱鬧的地標廣場跨年，這邊等著跨年的人不少，里三層外三層的。
顯眼的大廈上面用led燈播放著標語還有倒計時，辭舊迎新。
天色暗，大家也都穿得厚厚的，很多女生都戴著帽子和圍巾。
賀水北也融入其中，不擔心會被發現。
她的手被沈燁緊緊地握著，人多，有可能會走散。
距離上一次在這么多人的地方跨年，已經是五年前。
那次，她跟沈燁，還有賀山南，周尤與蘇妍，在宋城跨年的，江對岸放著煙花，他們在江這邊對著煙花許愿。
賀水北還記得當時沈燁說她，對著月亮，對著流星，對著曇花都能許愿，現在看個煙花還許愿。
又說，不如對我許愿，說不定會更靈。
當時賀水北想打他，覺得他破壞氣氛。
他們沒有擠到最里面去，只是在外圍，里頭人太多了。
賀水北問沈燁，“會有煙花嗎？”
他沒答反問：“想許什么愿？”
沈燁眼眉低垂，便能看到一個只露著一雙眼睛在外面的小姑娘，那雙眼睛咕嚕咕嚕的轉著。
她的雙手，被他握著揣在他的口袋里面，暖和得很。
“許什么都能如愿嗎？”她問。
“我努努力。”
“那你低下頭，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他倒是配合，雖然周圍也沒有認識他們的人，被別人聽了似乎也沒有什么關系。
沈燁低頭，湊近賀水北。
也就是微微低頭，倒是沒想到，賀水北會拉下口罩，腦袋一歪，親上了他。
涼涼的，她的唇。
輕輕地碰了一下，然后想要退后的時候，被沈燁扣住了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而后，耳邊是整齊劃一的倒計時聲音，在喊到“一”的時候，天空中綻放出五顏六色的煙花，巨大的音響播放著新年快樂的歌曲，周圍的人，都在跟最親近的人訴說著新年快樂。
也有像賀水北跟沈燁一樣擁吻的情侶。
很多，所以顯得賀水北跟沈燁，一點都不顯眼，就像普通情侶一樣。
結束這個綿長的吻，沈燁將賀水北攬在懷中，輕輕按著她的頭，在自己的胸口。
低頭，在她耳邊說：“新年快樂，賀水北。”
“沈燁，新年快樂。”
新年愿望是，希望以后每一年的跨年，都能一起過。
……
他們是清晨到的宋城，沒有回家，去的臨江路公寓。
雖然在車上睡了一覺，但車上不是很舒服，她洗了個澡想再睡一覺。
躺在床上便被沈燁拉進了懷里，蹭啊親的。
她有點累。
他說：“一個月了，真不想？”
怪不得說要先回臨江路，而不是把她送到賀家去。
“那你快點……”她聲音小了下來，有點妥協。
“可能快不了。”
……
傍晚，賀水北跟賀山南還有父母一道去沈家。
路上，父親叮囑賀水北：“見到沈書墨的時候，客氣點，那件事就當過去了。”
“我知道了爸，我又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不會因為他不跟我在一起就心懷怨恨從而進行打擊報復。”賀水北回。
賀山南在旁邊都快要憋不住笑了，還要故作冷靜的樣子，然后不出意外地被賀水北瞪了一眼。
賀銘川自然是看到了賀山南的表情，也沒放過教育兒子的機會，“你笑什么？周尤都要定親了，你連個對象都沒有，出去可別說是我兒子。”
坐在賀銘川旁邊的桑女士輕笑，“那你那時候對象，是挺多的，好像還挺驕傲。”
在兒子面前的威嚴對著夫人的時候，那又是消失得干干凈凈，但還是要輕咳一聲，壓低聲音說：“在兒子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桑女士連連點頭，然后對后排的兒子女兒說：“你們爹當年玉樹臨風英俊瀟灑，追求他的女人猶如過江之鯽，但他對感情專一認真，你們也要跟他學習，知道嗎？”
賀水北和賀山南不約而同地點頭。
家里的氣氛一直都是這么融洽的，賀水北便每提賀山南坐牢的那件事。
有些事，好像不需要說太多。
她靠近了賀山南些，說：“哥，我給你發了元旦紅包，你怎么不收啊？”
賀山南嘖了一聲，“你這以小博大的把戲，我又不是沒見過。”
看吧，想跟他煽情一下，都沒什么機會。
“當是我孝敬您的。”
“爸媽，你們快點管管她吧，實在不行就給她介紹個對象，不要霍霍我了。”
賀水北：“……”
賀水北的確給他們都發了元旦紅包，爸媽都收了，轉手發了個更大的給她。
賀山南連收都沒收，給她發了好幾個，讓她自己玩兒。
真的是非常融洽的一家呢。
……
沈燁其實沒怎么在臨江路的公寓留，跟賀水北在公寓里繾綣了一下之后，就先離開了。
他去了一趟療養院，醫生告訴他母親的狀況好轉了些許，那次的事故過后她平復了許久，現在也算穩定。
但不好的消息是，檢查出了胃癌。
療養院的醫療設施有限，始終比不上醫院，但去醫院的話，母親的精神狀況時好時壞，醫院不一定能應對。
沈燁說他會考慮。
他去看了母親，母親孤零零地坐在病房里，背對著門的方向，背影佝僂著，頭發毫無光彩地披在肩頭。
不知道她在看窗外的景色，還是在看她一眼就望到頭的人生。
像是有某種感應一樣，里頭的人轉頭，與病房門口的沈燁視線對上。
她這個時候好像是清醒的，認出了站在門口的人是她的兒子，沖他笑了笑，還對他招手，想讓他進去。
但情緒轉變，也是轉眼之間的。
她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抓起床上的枕頭就往門口丟來，罵著：“沈寒江，我要殺了你！你不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醫生護士很快趕來，好幾個人合力，才將她控制在床上，打了鎮定劑。
……
沈燁收起思緒，邁開步子，踏進了沈家。
因為過節，因為沈書硯跟周尤的事情要定下來，家里的親戚都來了，齊齊地聚在宅子里。
沈燁來得遲，進來的時候大家并未注意到他，因為他們的注意力，落在了鮮少回家的沈瀾身上。
老爺子也是難得露出了贊揚的神色，“不錯，能考上顧教授的研究生，也算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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