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他們都喝了酒。
賀水北喝得不多，沈燁沒讓她喝太多，來的酒差不多都讓他給喝了。
親朋好友大多都是自己人，也沒非要灌酒什么的。
主要還是高興。
所以賀水北也就沒有攔著，太少看沈燁這么開心了，喝就喝吧。
她倒是看到程妍喝了不少，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捂著嘴去衛生間了。
好半天沒回來，賀水北擔心她出事，就起身去看看。
敲了敲樓下客衛的門，里面低低地應了一聲，賀水北這才開門進去。
程妍跌坐在地磚上，面色紅潤，昏昏沉沉的。
賀水北將門反鎖上，免得被別的人進來撞見。
再將人扶到椅子上坐下，拍了拍她的后背，說：“妍妍，醒醒？我扶你去客房休息。”
程妍搖搖頭，“沒事……我就是……就是為你感到開心……”
“謝謝。”賀水北將她臉頰邊的碎發撥到耳后，“你也會找到屬于你的幸福的。”
聽到這話，程妍無力地笑了笑，像是有什么要說。
但最后，開口的是：“小水……我好……好羨慕你啊，總是會有人保護你，愛你……真好……有爸爸媽媽，有哥哥弟弟，奶奶，還有……還有愛人……”
她輕輕地說著，眼淚不自覺地就掉了下來。
或許還殘存著一絲理智，她把眼淚抹掉，“不能哭……你的訂婚宴……不能哭……”
賀水北知道，程妍心思敏感脆弱，總是在患得患失的。
她想了想，跟程妍說：“妍妍，干爸干媽也一直很疼你的。這么多年，他們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對待的。”
雖然不太具體了解他們家是什么情況，但賀水北知道干爸干媽他們這些年的心思都在程妍身上。
雖說是收養的，但視如己出。
賀水北對她說：“妍妍，你真心對別人，別人也會真心對你的。如果沒有，那就不跟他玩就是了。”
程妍搖搖頭，笑說：“來不及了……”
什么來不及，賀水北沒能聽到，程妍靠著墻壁淺淺睡了過去。
也不能讓她坐在衛生間里睡覺，賀水北叫來阿姨，讓家里阿姨將程妍扶到客臥里面去休息。
家里阿姨給她蓋上被子的時候，似乎聽到她叫了聲阿南。
阿姨臉色微微變化，轉頭問賀水北：“小姐，程小姐叫的……是不是大少爺啊？”
賀水北眉頭微微擰著，已經不是第一次從程妍口中聽到賀山南的名字了。
如今她哥跟沈書硯那事兒尚且焦灼著，怪不得她剛才說來不及了。
賀水北低聲叮囑阿姨：“這事兒別往外面說，你就當什么都沒聽到。”
“小姐，我明白的。”家里阿姨也不是多嘴的人，悄無聲息地就從客臥里出去。
賀水北看了看程妍，也才安靜出去。
從客臥出來的賀水北沒能去客廳那邊，看到了被周尤扶著過來的沈燁。
周尤看到人，連忙說：“姐，燁哥喝醉了，你把人帶回去吧。”
“醉了？”賀水北瞧著把半個身子力氣都搭在周尤身上的沈燁，臉色沒什么變化，就是眼神多了點迷離。
看著，像是醉了。
賀水北過去接住了沈燁，他也聽話，直接抱著她，把下巴擱她肩膀上。
周尤笑吟吟：“行了，交給你了。去過二人世界吧！”
賀水北：“……”
走得倒是挺快的。
賀水北扭頭看了眼沈燁，低聲問他：“真喝醉了？”
沈燁掀眼看她，眼里哪有什么醉意，“看你不見了，找你呢。”
“程妍喝醉了，剛把她送到客臥去。”賀水北解釋一句，“那你要去休息，還是回去？”
“想跟你待一塊兒。”他蹭蹭她的脖子，“老婆，我今天，好高興。”
他在她耳邊，聲音沙沙地說。
從緊張，到放松，再到激動，現在這會兒是開心。
所有的情緒都是正面的。
在賀宅的歡聲笑語之下，他們兩人在空無一人的走廊里，緊緊地相擁。
賀水北應著，“我也很開心。”
“不一樣，這是我……最開心的一天。”因為甜的時候太少，所以今天的糖分，直接超標。
賀水北不一樣，她人生中很多時刻都是開心的，無憂無慮的。
而今天是她眾多開心的日子里的一天。
賀水北拍拍他的背，“好吧，不一樣。”
“嗯！”得到她的承認，他開心地點頭。
或許也只有在她面前，沈燁才會表現出孩子氣的一面。
他雖然沒醉，但喝了酒也粘人得很。
賀水北把他扶回房間之后，他也不想讓人走。
“行吧，不走了。”她無奈地看著靠在自己腿上淺眠的男人。
他側著身子，臉沖她的小腹。
雖然這個姿勢的確有點不是那么的……
但他倒是覺得挺舒服，還摟著她的腰。
后來她倒是先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身上的禮服也被換了下來。
床上沒有沈燁的蹤影。
她在房間里面喊了一聲，也沒有人回應她。
半開的窗簾外天色已經沉了下來，快到傍晚了。
想給沈燁打電話的時候，聽到房間門開了。
迷迷糊糊的，看到一道人影走了過來。
男人俯身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醒了啊。”
“嗯。”她伸手想抱他，明明一起睡的，結果她一覺睡到傍晚，他倒是清醒著。
沈燁把人從床上抱起來，她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任由他抱著自己去衛生間。
午睡醒來總是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但好在他在。
沈燁給她放在洗手臺上，在牙刷上擠了牙膏。
哄道：“張嘴，刷牙。”
她哼唧一聲，張了嘴。
這會兒倒是真的像一個四肢都不健全的生活廢物，全都要他來照料。
他絮絮叨叨地跟她說，他陪著賓客們在樓下玩兒，打了幾局麻將，聊了會兒天。
想著應該叫她起來去吃晚飯，就上來了，結果她正好也醒了。
“心有靈犀。”她嘴里都是泡沫，意識慢慢回了過來。
她刷好牙，嘴里都是茉莉味兒，踮起腳尖就往他唇上親。
她很喜歡跟他接吻，就只是接吻。
在每一個相愛的日子里，都要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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