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那男子回答，凌云就已經接過話茬。
“夫人忘了，那日在永城軍營里，這人便是當著夫人的面要離開軍營之人。”
魏柔聽到凌云這話便想起來了，那張臉與面前這張臉重合，她點點頭：“原來是你。你如今怎會身在此處？”
問完她又覺察到不妥，轉頭看向身邊的顧奚，輕咳了一聲。
“此事還是得將軍過問才行。”
顧奚知道她在顧慮什么，搖搖頭說無妨。
那男子張嘴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凌云一腳踹過去。
“讓你說就說，磨磨唧唧算什么大老爺們！找死嗎！”
男子被踹倒在地，又重新跪好，雙肩都在抖動。
他不敢抬頭看顧奚和魏柔，若只是魏柔在還好，但如今顧奚也在，他壓根就不敢說半點謊話。
顧大將軍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御下甚嚴，沒有人能安然無恙在他眼皮子底下蒙混過關。
魏柔看出了他的猶豫，不緊不慢地開口：“若是情有可原，我還可與將軍說幾句軟話，讓將軍饒你一命，但若是你執意隱瞞，恐怕就連我也保不住你。”
男子聞言瞬間亮起了希望的光，他抬起頭激動道：“夫人說的是真的？”
他又覺得自己過于激動，重新低下頭，不敢看魏柔。
魏柔：“自然是真的。”
那男子深吸了一口氣，才道：“上回夫人也已經知道小人有個遠房妹妹，身世凄慘，她在永城依舊被地痞流氓欺負，小人身在軍營，不能時時刻刻護住她。正好小人有個姑嬸在松城做買賣，便想著把妹妹帶到此處生活。”
魏柔奇道：“這是好事啊？又何必要偷偷摸摸，難道軍中不允許你出來嗎？”
說著魏柔挑眉看了眼顧奚。
顧奚眼看鍋要甩過來，低聲解釋：“軍營有令，不得隨意出城。”
魏柔點點頭。
“你作為將士，不得離開永城，讓你那遠房妹妹自己去松城找親戚不行嗎？或者找相熟的人帶過去。”
男子當然也清楚這一點，他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小人這妹妹遭逢大難，誰也不信，只相信小人。若是小人不帶她來，恐怕她這一輩子都不會過來。”
魏柔嘖了一聲。
“你這妹妹的確可憐。”
男子猛點頭：“夫人說的是，還請將軍和夫人饒了小人一命。小人也是迫于無奈，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妹妹被人欺負。”
魏柔則是沉吟片刻。
“軍令如山，你既違背了軍令，依令應當如何懲罰？”
男子臉色一白：“殺無赦。”
魏柔嘆了口氣。
“那就沒辦法了，雖然你也是情有可原，但你罔顧軍令，又何曾把將軍放在眼里？”
男子猛地抬頭，錯愕地看向魏柔。
魏柔已經冷下聲音。
“不過念在你是初犯，又是為了親人，勉強留你一條性命。凌云，把人帶回永城，該罰的罰，對了，剝奪他晉升的權力，罰他從今往后都只能當個最低階的士兵。”
男子的神色變得復雜起來。
等人走了以后，顧奚才眸光幽深地看向魏柔。
“柔兒這打的是什么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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