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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天還沒有亮,家住豁鼻山的秦把頭已經起身,招呼著兄弟們一起下山。
十五公里的山路,對于已經糧食短缺的他們來說,已經逐漸成為不小的負擔。
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們撥開晨霧,來到幽靜的林子。
今天,他們到這里是想碰碰運氣,尋找一支傳言中的精銳部隊:來自驢牌寨朱元璋的隊伍。
忙碌了兩個時辰,秦把頭決定隱匿在山坡上,好好觀察一下。
很快,遠處震耳發聵的喊聲,吸引到了隱藏在此的秦把頭。
朱元璋的隊伍四人一排,十人一列,奔跑在道路上,口中的口號振振有詞!
“驅除元韃,恢復漢家。收拾山河,壯我華夏!”
“驅除元韃,恢復漢家。收拾山河,壯我華夏!”
……
驢牌寨高昂的士氣,讓秦把頭忍不住走近瞧瞧。
然而秦把頭的靠近過程不簡單,這支隊伍旁總有騎馬的隊長在巡邏,特別是來回流竄的徐達和朱元璋,讓他頭疼不已。
最精銳的部隊,往往只需要采用最樸素的訓練方式,一旁的秦把頭看的入迷了。
“這隊伍,從容,穩重,有序,有神。一人,一隊,一軍,一往無前,虎狼師。”
“有這樣的隊伍,何愁干不成大事啊!”
秦把頭不禁感嘆著,這支隊伍的良好素養,也不禁羨慕起來了。
很快,他就把目光轉移到朱元璋等幾人身上。
“老大,你說哪個是朱元璋?”一旁的隨從問道。
秦把頭仔細瞅著騎在馬上的幾人,伸出手指向朱元璋。
“我看此人身上似有一股不凡之氣,只怕他就是這驢牌寨的新大帥朱元璋了吧!”
“那幾個人呢?”隨從不解道,“他們不像嘛?”
“不像!”秦把頭指了指跟在隊伍后面的唐巍,“此人甚是奇怪!”
“這人一副書生扮相,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秦把頭轉頭看向自己的小跟班。
“我也不知啊!”
“要你有什么用,啥也不知道!”秦把頭喃喃道,“此人眉宇間一股英氣,氣概不凡,似有一股浩然之氣縈繞周身,怕不是朱元璋的軍師!”
這是巨變的華夏,義軍與綠林,比任何時候變得更快。
無論他們的形勢怎樣變化,不管打仗和歸降,來的有多么不由自主,總有一種信念,以其獨有的方式,每時每刻,在不斷的提醒著他們,認清明天的去向,不忘昨日的苦難。
打倒元廷,建立一個新的漢家,這是漢人秉持千年的信仰,樸素,但有力量。
秦把頭從這支隊伍身上看到了,朱元璋他們也一直實踐著。
“老大,你看那是什么?”小跟班慌張道,“那書生是不是看見我們了?”
“不可能,咱們距離他們少說有五十丈!”秦把頭看向唐巍道。
“他手里估計拿的是個水袋,渴了喝點!”
“讀書人嘛,身子扛不太住的!”
唐巍將懷里的望遠鏡掏出,果然他發現了藏在嶺上的秘密。
唐巍善于觀察,朱元璋擅長抓人。
抓住偷窺者,計劃過程不到十個眼神。
獵物要完全放松下來,獵手才能捕捉。
獵物毫無反應,被輕松活捉,時間上也分毫不差,才能顯出獵手的高明。
朱元璋根據隊伍的前進路線,暫時讓先頭隊伍改變了路線,這樣才能抓住最佳的抓捕時機。
太陽升起,整個嶺上鋪滿了一片霞光。再有半盞茶的功夫,偷窺的秦把頭就要被抓了。
朱元璋開始布置陣型,唐巍則是繼續觀察,去后面的鼓包把巡邏的人喊來,一起抓捕這偷窺的不速之客。
“誒?”秦把頭好奇道,“他們人哪去了,怎么少了一多半?”
“不妨看看身后!”唐巍輕輕拍了拍秦把頭的肩膀。
“別鬧!”一旁的秦把頭還以為是小跟班,待他回頭,嚇的一個激靈差點滾了下去。
“你們什么時候上來的?”秦把頭十分慌張,“咱們隔著五十丈的距離,你們怎么可能看得見我?”
“哼!別說是五十丈,就是一百五十丈,我們的小先生也能看的清你們的存在!”
幾人當即上前,把秦把頭叉了起來。
他的小跟班早已經被徐達一手刀打昏了過去。
“說,是誰派你來的?”
“你姓甚名誰,家住哪里,家中有幾口人,幾頭牛,統統報上來!”
秦把頭一歪頭,不作回答,自己好歹也是一方山頭的老大,豈能容忍這般羞辱。
“我看不用拷問了,定然是元軍派來的奸細!不如一刀殺了他,也算是給他個痛快的!”
“是啊,此人長得一臉壞相,我看也像是元軍的奸細,不如殺了他!”
聽到這話的秦把頭不淡定了,試圖掙開束縛。
“你們看他急了,這說明他就是元軍的奸細,殺了他!”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豁鼻山的把頭,才不是元廷的走狗!”
“你不要誹謗老子!”
“我們如何知道你所言不虛?”
“跟我去一趟豁鼻山你就知道了!”
“若是那里有伏兵,豈不是把我們一網打盡了?”面對唐巍的質問,秦把頭有口難辯。
至于秦把頭這個人,唐巍是知道的!
他接受了兄長朱元璋的招安,帶著八百弟兄歸順了義軍,還打過不少仗呢!
這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唐巍更要慎重一些。
“當然,我們也不能冤枉了任何一個好人!”唐巍轉頭道。“去問問,軍中有沒有認識秦把頭的人!若是有那邊好說,若是沒有也好說。”
“既然我們能在五十丈內發現你,也就有辦法在不進入豁鼻山的情況下,了解豁鼻山的情況!”
聽到唐巍這話,秦把頭震驚了。
“你說不進豁鼻山,能知道里面的情況,你怕是在說大話!”
“哈哈哈哈!”沒等唐巍說什么,徐達笑了。
“你笑什么?”秦把頭不解道。
“你對小先生的本事,一無所知!”
“我現在也能猜得出豁鼻山的情況,如果沒有被元軍占領的話!”唐巍淡然道,似乎豁鼻山的情況根本就是信手拈來的小事一般。
“我不信!”秦把頭犟道。
“那我就露一手?”唐巍說罷,開始裝模作樣的掐指念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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