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顧絲語如何哀嚎,第二日天不亮馮嬤嬤依舊會拿著板子虎視眈眈的站在床邊。

    她若動作迅速還好,若遲上幾分馮嬤嬤便會瞪大雙眼語重心長的教育她:“顧姑娘應當體諒三殿下的一片苦心,他為了能在朝貢宴會時保住你的性命付出了很多,這些日子朝中無比忙碌,就連一向閑散的三殿下也被逼著開始上朝。”

    “即便忙到這種地步,殿下也會時不時向我打聽您的近況,您就這樣繼續下去真的能夠安心嗎?”

    顧絲語一是怕疼二是吃軟不吃硬,但馮嬤嬤好似拿住她的命脈一般軟硬兼施,讓她再懶惰也不得不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時間一長她居然還習慣了這種日子,行為舉止都規矩了不少。

    一天的教導又結束了,但這次馮嬤嬤并沒有立刻讓顧絲語離開,而是將離開別院的玉牌放在她掌心:“這些時日顧姑娘進步顯著,我特意請示了三殿下給你幾個時辰放松的時間,但無論離開還是進門都要拿著這個玉牌并且僅限今日,過了今日就不能用了。”

    “馮嬤嬤此話當真?”顧絲語半信半疑的接過玉牌在手中擺弄。

    “自然為真,姑娘若不想離開別院就將玉牌交給我便是。”

    “不給,我當然想離開!”

    顧絲語聞言退后好幾步,將那枚玉牌死死握在手中:“雪月,將我的斗笠拿來,快去備馬,我們去東街!”

    這幾日書局的事情一直都靠雪月傳遞信件才能勉強維持,伙計和掌柜都是臨時尋得,書局中稱的上心腹的人只有程彬一個。

    “也不知道這幾日程彬怎么樣了,他性子太過沉悶有什么事情都不愿意開口,萬一書局有人提起他之前做乞丐那件事來欺負他,他估計也不知道反擊。”

    顧絲語這一路上都有不好的預感,當她和雪月喬裝打扮趕到書局時這種不好的預感變成了現實,原本應該關門休息的書局燈火通明,里面時不時傳出來爭吵之聲,外面還有幾個百姓在看熱鬧。

    顧絲語戴好面紗,隨便找了一個看起來善良的人詢問情況:“請問這書局里的人在吵什么?都這個時辰了怎么還在這里?”

    “聽說是因為一幅字畫吵起來的,那字畫是前朝大家的手筆,因為近日來往書局的人實在太多掌柜的便將畫挪到了里面,結果關門時才發現不知為何畫的一角有一小片油漬,姑娘可別小看這團油漬,單單這一處便讓畫的價值大打折扣,估計那個小乞丐要賠不少銀子。”

    “小乞丐?他不也是書局的伙計嗎?為何不要其他人賠偏偏讓他賠?”

    “誰說不是呢?依我看多半是因為那掌柜的和其他伙計沆瀣一氣,大家都說這書局背后的主人是一位富貴人家的公子,還說他從不以真面目示人,辦書局也只是掛個名而已,因此根本不管誰來當掌柜的,照這樣下去書局用不了多久就得關門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顧絲語自從辦了書局后就在考慮身份一事,尋找掌柜的和伙計時都是由別院小廝代勞的,他們在江楚清的授意下并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可若自己一直這樣遮遮掩掩日后有需要她出面的事會十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