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本公子聽書有一幅畫上多了一點油漬，但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是何人所為，為何你們還不把畫呈上來讓本公子看看？”
趙掌柜和幾個伙計去拿畫的時候程彬一點點蹭到顧絲語身邊，用探究又緊張的眼神打量著她：“顧……顧公子？”
“沒錯，是我。”顧絲語對他展顏一笑，暗示他保守秘密。
程彬心領神會，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后同她拉開距離避嫌，此時趙掌柜等人也拿著那幅畫回來了。
“顧公子，這就是有油漬的那幅畫，您看，在這里。”
這是一幅前朝大家的山水畫，在畫的右下角有一點圓圓的油漬正巧落在畫中的花蕊處，乍一看好像沒什么問題，但若落到對畫頗有研究之人的手中便會顯得破壞了整體的美感，原本價值萬兩的畫現在恐怕只值幾百兩銀子了。
“你們有什么想說的話嗎？比如這油漬是什么時候，又是誰弄上去的？”
趙掌柜眼神掃視一圈后落在角落的程彬身上：“顧公子，此事根本不難猜，書局中有這種吃飯習慣的人寥寥無幾，幾個伙計當時也都和我在一起，不見蹤影的只有程彬一人，大家都吃午飯時他借口太過疲累去了后院休息，等下午我便發現這畫上有油漬了。”
“就憑這個你們就確定這件事是程彬所為？”
“我知道顧公子心善，不然也不會如此好心的收留這個小乞丐，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平日里那些惡習實在太多，這幾日有無數次都在書架周圍用飯，我們勸了好幾次他也不肯聽從。”
“沒錯，趙掌柜說的沒錯，我們大家好心想和他說話，誰知他仗著自己是公子親自留下的人根本不將我等放在眼中。”
大家你一眼我一語很快便將一個十分完整的故事呈現在顧絲語面前，程彬為人性格孤僻不合群，時刻覺得眾人看不起他因此懷恨在心，故意找機會在畫上落下油漬，等眾人發現時為時已晚，根本沒辦法找出真正動手的人了。
“你們講的不錯，這件事聽上去的確很像那么回事兒，所以你們打算現在怎么辦？”
趙掌柜眼珠轉了轉，打量著顧絲語的神情開口道：“他不過一個乞丐，讓他賠多少銀兩都是賠不起的，不如從明日開始讓他一直在書局幫忙下去，至于賠的銀兩就從他月錢里扣，公子以為如何？”
“他在書局可以同大家一起用飯，也可以住在這里，只是沒了每個月的銀兩而已。”
顧絲語坐在桌邊用手指輕輕叩著桌面：“程彬，你有什么想要辯解的嗎？”
“顧公子，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他們說的懷恨在心更是無稽之談，我從來都沒做過這件事。”
“不是你做的還能是誰？”趙掌柜對著他怒吼，“難道是我們不成？”
“怎么就不能是你們呢？本公子方才只不過聽了你們的一面之詞，趙掌柜，你一直急著將我往程彬身上帶，到底在急什么？弄臟這幅畫的人不會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