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昏迷之際,喬伊看到一個人影。
耳邊還傳來一個男人溫柔低沉的呼喚聲。
她強行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她記得很清楚,她雙手緊緊攥著男人的胳膊,低聲哀求道:“求你,救救我。”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韓知意告訴她,她被一個戴眼鏡的帥哥送來的。
只是喬伊怎么都想不到,這個人竟然跟宋清雅有關系。
她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忍不住攥在一起。
剛要開口說話,就看到一個身影突然竄到她眼前,緊跟著一個響徹耳畔的巴掌打在她臉上。
喬伊那張白皙干凈的臉上瞬間出現一個巴掌印。
火辣辣的疼痛順著臉頰傳遍全身。
宋母咬牙切齒打完一個巴掌還不解氣,掄起胳膊還想再打一個。
手腕卻被陸聞舟一把攥住。
“阿姨,現在只有她能救清雅。”
宋母怒瞪著喬伊,滿臉猙獰,“如果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不僅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你們喬家!”
喬伊被打得眼冒金星,但依舊不卑不亢仰著頭。
聲音清冷:“宋清雅受傷是她自找的,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如果你們再無理取鬧,我們就報警處理。”
宋母指著喬伊怒罵:“如果不是看在你是熊貓血的份上,我今天非得撕爛你這張臉,看你以后還怎么勾引男人。”
她一邊說著這句話,一邊用輕蔑眼神在喬伊身上掃射著。
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陸聞舟就是她勾引上床的。
喬伊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摸了一下有些紅腫的臉,朝著陸聞舟看過去。
兩個人目光在空中交匯。
只是,她在男人的眼神里看不到半點心疼和想要解釋的意思。
喬伊自嘲地笑了一下。
是啊!
在陸聞舟心里,她就是設局勾引他上床的。
她跟其他想要爬上他床的女人相比,唯一的區別就是她長了一張跟宋清雅有幾分相似的臉蛋。
陸聞舟擰眉看著喬伊紅腫的臉,聲音里帶著不容置喙。
“給清雅獻血,我保證他們不會再追究你。”
喬伊很輕地笑了一下,“那我是不是要感謝一下陸總為我求情呢?抱歉,你這個人情我不想要。”
說完,她把目光朝著宋宴辰看過去。
“你是宋清雅的哥哥?”
宋宴辰淡淡點頭,聲音溫潤,“喬小姐,如果你身體上有什么問題,我可以......”
喬伊認命得閉了一下眼睛。
上天對她可真是不薄呢。
她一直想要報答的救命恩人竟然是宋清雅的哥哥。
她苦澀地笑了一下說:“宋先生,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宋母立即脫口而出:“你想干嘛?是不是又想勾引我們家阿辰,你這個狐貍精,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宴辰一個眼神逼回去了。
男人看著斯文儒雅,可是眼神冷下來的時候,卻不比陸聞舟遜色幾分。
“曼姨,清雅還在等著血救命。”
一句話,讓宋母立即閉嘴,不敢再插話。
喬伊在陸聞舟冷厲的眼神下,帶著宋宴辰走到一邊。
那張本來精致的臉蛋上沒有一點血色。
她仰起頭,看著宋宴辰那張俊臉開口,“宋先生那天救我一命,我還沒來得及道謝,沒想到這么快就讓我有了報答的機會。
你放心,我會給你妹妹獻血,但我有個要求,希望宋先生對救我的事情守口如瓶。”
宋宴辰眉梢緊促,聲音溫潤:“孩子是聞舟的,對嗎?”
喬伊很淡地笑了一下:“是誰的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已經沒了,我只是不希望這件事影響我的決定。”
她不知道陸聞舟知道這件事以后的反應,她只是不想節外生枝,想盡快從陸聞舟身邊離開。
宋宴辰眸色沉了一下,有些關切地問道:“可是你當時大出血,到現在為止也沒過幾天,你確定身體可以嗎?”
喬伊唇角勾著一抹譏笑:“那是我的事情,我只希望還上你的恩情,從此以后,我們再不相欠。”
“你沒必要這么做,我不是那種人,如果你身體不允許,我不會逼著你的。”
“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尤其是跟宋清雅有關系的人,宋先生,希望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喬伊說完,朝著宋宴辰微微點頭,然后走到早就等候的護士身邊。
“帶我去抽血吧。”
“喬伊!”
陸聞舟一把將她拉回來,目光冷厲盯著她。
“你找宋宴辰干嘛?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喬伊目光灼灼看著他,唇角勾著一抹淺笑。
“怎么,害怕我找他當下一個金主?放心,我就算再饑不擇食,也不會對你兄弟下手的。”
說完,她毫不留情掙脫陸聞舟大手,脊背挺直跟著護士進去。
陸聞舟心臟不知道為何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他盯著喬伊背影,雙手慢慢攥緊了拳頭。
二十分鐘以后,喬伊從病房里出來。
巴掌大的小臉慘白如紙。
原本水潤粉嫩的唇瓣也沒有一點血色。
眼神暗淡無光,身體搖搖晃晃。
一邊扶著墻壁,一邊順著樓道往外走。
陸聞舟抬起腳步追了過去,剛要彎腰把她抱起,就聽到宋母喊道:“聞舟,清雅情緒不穩定,哭著想要見你,你快點過去看看吧。”
喬伊目光無波無瀾看著他,慘白的唇角勾著一抹譏笑。
剛才抽血的時候,她就感覺眼前發黑,想要昏睡。
她強撐自己從病房出來。
在看到陸聞舟朝著她走過來的時候,她心里依舊有那么一絲期待。
她想告訴他,她身體支撐不住了,帶她離開。
可是聽到宋母這句話,她又自嘲地笑了一下。
在宋清雅和她之間,陸聞舟選擇的從來不是自己。
喬伊似乎很平靜地看著陸聞舟停下動作,然后急匆匆朝著宋清雅病房沖進去。
她立即低下頭,掩藏住已經濕潤的眼睛。
“喬小姐,我送你回去。”
宋宴辰過來想扶著喬伊,卻被她一把甩開。
她倔強地看著他,冷聲回道:“宋先生,你我之間的恩情已經兩清了,我不想再欠你什么!”
說完,她一手扶著墻壁,慢慢往外面走著。
她感覺到雙腿正在打顫,感覺到眼前變得越來越昏暗,也感覺到渾身的力氣幾乎都要用盡。
可是,她依舊強撐著從樓上下來。
走出宋家人視線,走出有陸聞舟的地方。
只是,她沒走出去多遠,身體就支撐不住了,眼前一黑,整個人朝著地板砸過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摔個嘴啃泥的時候,一只大手攔住了她的腰肢。
耳邊傳來一個男人緊張的聲音:“喬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