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辰的吃驚只維持了幾秒,然后淡定問道:“孫阿姨記性還真好,這么多年還記得那么清楚。”
孫珍嘆了一口氣說:“我和你媽媽是朋友,她當時也是為了保護肚子里的孩子,才傷得那么重的,我自然記憶深刻。
你妹妹生下來就跟別的孩子不一樣,又白又胖,那雙大眼睛跟你媽媽很像,那塊胎記特別像梅花,我當時就哭了,我想這應該是你媽媽把她最喜歡的東西留給你妹妹。”
宋宴辰從醫生辦公室出來,腦子里都是孫珍那些話。
孫珍是母親生前最好的朋友,也是一直負責給母親做產檢的醫生。
她的話不會有假。
她妹妹后背有一個梅花形狀的胎記。
那是媽媽留給妹妹的印記。
她一定很不放心妹妹。
所以想用這個胎記守護著她,好像她一直陪在妹妹身邊一樣。
可是,他從小看大的妹妹后背根本沒有這個胎記。
宋宴辰只感覺五臟六腑都在一抽一抽的疼。
他現在非常肯定,宋清雅不是母親的孩子。
那她到底是誰的孩子?
他的妹妹又去了哪里。
母親車禍是不是真的像外公說的那樣,是有人故意動了手腳。
宋宴辰站在醫院樓梯間,從口袋掏出一根香煙。
雙手抖得厲害,點了好幾次才把煙點著。
他連著吸了好幾口。
濃烈的煙霧嗆得他咳嗽半天。
眼睛里都泛著濃郁的紅。
過了許久,他才緩過神來。
他一定要找到真相,到底誰把妹妹抱走了。
他拿出手機給舅舅桑慕寒打了一個電話。
還沒等對面說話,他急著問道:“舅舅,我媽身上有什么胎記嗎?”
桑慕寒有些詫異,愣了幾秒才說:“她腰上有一塊梅花胎記,所以你外婆才給她起名叫桑梅,怎么了想起來問這個?”
宋宴辰脊背重重撞到墻上。
同樣的梅花胎記,不會那么巧合。
他用力攥著手機,骨節修長的手指泛著冷白。
“舅舅,我過幾天去看看外公外婆,有點想他們了。”
桑慕寒哈哈笑了起來:“你外公外婆聽到這個消息,一定很開心的,帶上清雅,他們早就想她了。”
聽到這句話,宋宴辰眼底閃過一抹寒意。
孫珍說母親生完妹妹就離世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
妹妹也是被家里保姆帶回去的。
她都沒來得及送到嬰兒房就被帶回家了,根本不會有抱錯的可能。
所以她的妹妹是被人調包了。
這樣看來,母親車禍一定有問題,他們的目的就是將孩子調包。
想清楚這些,宋宴辰本來溫潤的眼神里充滿了冷厲。
雙手緊緊攥著拳頭。
半個小時以后,他再次回到宋清雅房間。
宋清雅看他臉色不好,立即問道:“哥,怎么了,是不是我的病情不太好?”
宋宴辰笑著揉揉她的頭說:“胡思亂想什么,只是著涼了,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不過需要驗個血檢查一下。”
宋清雅委屈巴巴看著他:“哥,我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喬伊害的,上次我被人襲擊一定是她,你就沒查出來一點蛛絲馬跡嗎?”
“沒有,那個人捂得很嚴實,根本看不清,而且喬伊那天一直都在酒吧喝酒,有工作人員作證。”
“她是律師,一定知道怎么逃脫,那天墳地半夜鬧鬼,也一定是她干的,哥,她都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了,你難道就不管了嗎?”
宋宴辰看著宋清雅咄咄逼人的樣子,腦海里瞬間想起母親。
她為人和善,對待家里傭人都很好,直到現在,提起母親,家里的管家都要紅了眼眶。
她以前以為宋清雅也隨了母親的脾氣。
可是最近他才發現,他認識的那個人只是她的外表。
她身上沒有一點母親的樣子。
宋宴辰眉宇間露出一抹冷色,沉聲說:“你要是再不長記性,去找喬伊麻煩,陸聞舟對你怎么樣,我都管不了。”
宋清雅看到哥哥生氣,立即垂頭,聲音里透著委屈。
“哥,我不給你惹禍了,你不要不管我好不好?”
就在這時,病房里的電視插播出一條新聞。
正好是喬伊贏了陸聞舟那個官司,接受記者采訪。
宋清雅眼底立即閃現一抹恨意。
她雙手緊緊揪著床單。
陸聞舟雖然沒承認追求的女孩就是喬伊,可他看喬伊的眼神里卻透著滿滿的愛意。
這簡直比親口承認還要虐心。
他到底有多在乎喬伊,就因為害怕她生氣,就不敢當眾承認。
這個樣子的陸聞舟,根本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霸道冷血的男人。
他為什么可以為了喬伊,放下自己的尊嚴,俯首稱臣。
宋清雅都要氣瘋了。
眼睛盯著電視上的畫面一動不動。
直到護士過來幫她抽血,她才清醒過來。
宋郡輝就是這時推門進來的。
看到她臉色不好看,立即過去抱住她安慰。
“別看了,陸聞舟那個冷血無情的男人我們不要了,爸爸給你找一個比他強百倍的男人。”
宋清雅趴在父親懷里小聲抽噎:“可我就喜歡他。”
宋郡輝嘆了一口氣道:“當初怪爸爸聽信謠言,以為陸聞舟真的要變成瞎子,所以才主動退婚的,不然你早就跟他結婚了,哪還有喬伊什么事。”
“爸,你幫我查一下聞舟哥受傷那段時間在哪療養的,我總感覺他和喬伊很早就認識。”
“行,爸爸找人查一下,趕緊抽血吧,你哥哥也給爸爸安排了一個體檢,也需要抽血。”
半個小時以后,宋宴辰拿著兩管血樣走進一家私人鑒定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