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津門詭事錄 > 一百七十五 天書仙箓
  韓大膽兒心想,葉靈一定是轉頭去自己家里偷那烏木盒子了,本想趕緊回去阻止,可轉念一想,自己出來已久,憑葉靈的手段,要偷盒子,此刻也早已得手,人早逃得遠了。

  幸好陸松濤現下正在天津衛,他要去拜祭葉知秋,一定會和葉靈見面,到時候在抓她不遲,于是便請教藍半尺。

  藍半尺發現那玉簡中間的機括,似乎可以嵌入其他物件,并且能微微轉動,這玉簡展開形成的玉盤,便賽個底座。也許這玉簡中尚有其他暗藏機關。如能找到嵌入的物件,說不能還能開啟其中暗藏的機關。

  韓大膽兒便問藍半尺,之前失落的鬼工球是不是能夠嵌上,藍半尺沒見到鬼工球事物,也不好定論,但照韓大膽兒描述,似乎那鬼工球并無可以和玉簡機括互相插合嵌入的位置。

  韓大膽兒想起玉盤上鏤刻的花紋,便問道:

  “二伯,這玉簡上的花紋還是符號的,到底是什么文字?”

  說著拿起玉盤朝著日光一照,日光透過玉盤上鏤雕的花紋符號,立刻在墻上柜臺上映出,一個個古怪的花紋符號!這些符號是透過玉盤鏤空,照射而成,一個個便如卷曲光線組成,熠熠生輝。

  藍半尺道:

  “這種古怪符號我也是頭回看見,既不像甲骨文又不像石鼓文,更不是紋飾圖案,古代的谷紋,回紋之類的都是相同的固定花紋,但這些花紋符號似乎每個都不太一樣!”

  韓大膽兒道:

  “二伯!您了還記得我之前跟您說的鬼工球么,那上面花紋和這個如出一轍!”

  藍半尺聞言大奇,說道:

  “或許這玉簡和鬼工球一樣,都是有關于無終國古城和員嶠仙鏡的線索之物!”

  他又端詳了玉盤一會兒,忽然想到什么,連忙轉身回到內室,不多久拿著一本破舊的古籍返回,一邊走,一邊吹落古籍上的灰塵。

  藍半尺翻看古籍,對韓大膽兒道:

  “這是本明代古籍《津海異志》,上面有些關于當年天津衛和燕趙一帶發生的奇聞怪事!”

  韓大膽兒不明白,為什么藍半尺突然拿出這么一本古書,難道這古書上有這玉簡的出處來歷?

  藍半尺卻搖搖頭道:

  “這《津海異志》中有一段,關于明代工匠和倭寇流竄的記敘,似乎和這玉盤有關!”

  藍半尺一邊翻看古籍一邊和韓大膽兒講述其中記載。

  明萬歷年間天津衛重修稽古寺中鈴鐺閣,負責修葺工程的是嘉靖年間著名工匠徐杲的后人,更是明初著名工匠蒯魯班一門的傳人。當修葺鈴鐺閣之時,得天津右衛指揮使密令,將唐代修建的地宮一并重修。

  修葺工程竣工后,徐匠人再得密令,要雕鑿九只石獸,作為天津衛鎮河之物,并將明初黑衣僧人姚廣孝留下的三件古器,分別藏在三尊鎮河石獸中。石獸雕成后別分別置于天津九處風水穴眼地下。

  其中兩件古器《津海異志》中并無詳述,只其中一件,被稱為“環疊玉盞”,書中描述其形制與韓大膽兒所拿來的玉簡,所展開的玉盤極為相似,而這玉盞上的鏤刻花紋,稱為“天書仙箓”。

  石獸完工后,分別送往天津的九處風水穴眼,其中藏有古器的三尊,由徐匠人的三個徒弟帶領天津右衛士兵押運。

  當時正值東瀛倭國入侵朝鮮,大明皇帝派兵援朝,經歷數年苦戰,終將倭國驅除。在對倭海戰中,小股被打散的倭人,沿海自北向東南流竄,成為一伙流寇。

  其中一小股流寇曾流竄至津門海域,在入海之處劫掠百姓。這群流寇正巧和當時奉命運送古器石獸的士兵遭遇。一場血戰中流寇大半都被誅滅,但運送的石獸卻在拼斗中被損毀,藏于石獸中的環疊玉盞被逃走的流寇一并掠走,就此流失海外。

  押運石獸古器的士卒,為了逃避損毀時候丟失玉盞之罪,威逼徐匠人的徒弟,仿造了一尊石獸,并安放在風水穴眼交差。傳說,皆因石獸被換,所以風水陣眼未能發動,鎮物起不到鎮河之用,以至后世津門久受水患之苦。

  《津海異志》中記載,石獸中藏有三件古器,這和三眼神狐葉知秋之前查到的線索不謀而合。而玉簡上這些鏤刻的“仙箓”和鬼工球上一般無二。石洞中找到的烏木盒子里,極有可能便是第三件古器。

  韓大膽兒又向藍半尺請教什么是“仙箓”,藍半尺博古通今,對古玩、歷史知識都十分精通,對書畫學問更為淵博。他之所以外號叫藍半尺,便是因為他鑒定書畫,畫卷不用全部展開,開卷半尺便知真假,足見其書畫鑒定功力。

  雖然如此,但他卻并不了解這些所謂的“仙箓”,只是聽以前修道的人說,仙箓是一種和上天溝通的文字,不過現在早已失傳。韓大膽兒見憑藍半尺學識,對這些“仙箓”也不甚了解,于是也只好作罷。

  韓大膽兒想,玉簡上暗藏機關,照藍半尺所說,應該能和某物插合,既然未必是鬼工球,那就一定是烏木盒子里的東西,這只有請梅若鴻打開烏木盒子才能確認。但此刻烏木盒子必然已經落入葉靈之手,還得先找回盒子才行。

  其實他心中還有個疑惑,王維漢說著玉簡是他家傳之物,如果這《津海異志》所述是真,玉簡明代便已流失海外,除非是后來玉簡回流,落在王維漢先祖手中。否則王維漢就是在說謊,玉簡并不是他祖傳之物。

  而照葉靈所說,她偷走玉簡的時候,王維漢應該正在研究玉簡,如果說這玉簡并不是他祖傳之物,而是剛得到的東西,這卻能說得通了。只是王維漢請自己幫助尋回失竊之物,就算明說是剛得來的物件也無不可,卻為什么要扯謊呢?除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心中忽然想到三陽教,尤其是那個面具人,但轉念一想,面具人的身高和王維漢相差甚遠,而且那天在王維漢宅邸,韓大膽兒仔細觀察過,王維漢的手掌,手杖握柄處的磨損和包漿,顯然是長期握持,而且握柄處指掌印痕,和他手型貼合無二。握柄上端磨損較為嚴重,必定是掌壓撐拄所致。

  再有,王維漢走路時,兩只鞋底的磨損程度全然不同,其中一只較另一只磨損程度卻大得多,那是行走時,另一只腳長期不能用力所導致的,所以王維漢跛腳的確是真的。

  面具人身法快捷,形如鬼魅,這可不是個瘸子辦得到的。可即便如此,也并不能排除,王維漢可能是三陽教徒的嫌疑。想到此處,韓大膽兒決定歸還玉簡的時候,稍作試探。如果他真是三陽教徒,不跟自己明刀明槍的對峙,那就必定另有圖謀,與其立即揭穿倒不如靜觀其變,反而能占得先機。

  藍半尺講罷《津海異志》中折斷描述,卻見韓大膽兒呆呆望著玉盤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以為他實在盤算這物件的價值,于是便道:

  “怎么著?大侄子,咱是自己人,也不來虛的,這東西要是想出手,二伯這還能給你湊個三四千塊!”

  韓大膽兒回過神來,忙道:

  “這東西不是我的,我是幫朋友拿來,請您了給掌掌眼!”

  說著就隨手摁了一下金珠機括,玉盤隨著金珠升起,緩緩合成玉簡形態。他正要伸手拿起。藍半尺的手卻輕輕摁在玉簡上,說道:

  “四千五……真不能再多了,二伯這給你的都是實價,真不能再高了!”

  韓大膽兒從桌上抻過玉簡,往懷里一揣道:

  “二伯!這東西真不是我的……”

  說著轉身告辭,就要出門。臨出鋪子前還道:

  “二伯!我答應請客可沒忘,咱過了年,初六,先得月,到時候我來接您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快步出了鋪子,藍半尺忙在后面囑咐道:

  “慢點!這倒霉孩子,別把那么好的玩意兒給碎了!”

  韓大膽兒本想直接會總廳,但出來的早也沒換警服,身上還有這玉簡,回總廳要上報井底枯骨的案子,之后可能要下井撿骨,也著實不方便,所以向著回家先把玉簡放好。

  雖然葉靈認識韓大膽兒家,她又是個無孔不入的女賊,玉簡再怎么藏好也能被他偷走。但葉靈不知道這玉簡和無終國古城線索有關,她只覺得好玩,才從王維漢家順出來,要不然也不能如此輕易的就送來給韓大膽兒,所以放在家中也無礙。

  韓大膽兒騎車回到家,推車進門,韓大膽兒他爹還沒去買賣鋪子里,正站在院中朝著書房方向張望,見韓大膽兒回來,趕緊招手叫他過來。

  韓大膽兒見他爹連山表情古怪,正要問什么事,韓大膽兒他爹卻朝著書房方向一指,又對韓大膽兒揮揮手,讓他趕緊去看看。

  韓大膽兒見爹奇奇怪怪的,就快步走向書房,撩開棉門簾,卻見書房里坐著兩個人。一個面帶微笑燦若桃李,正是小狐仙葉靈,另一個卻身穿洋服,肌膚勝雪清麗脫俗,卻是梅若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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