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津門詭事錄 > 三百二十五 瓶中物證
  一個中等身材微胖的法國巡捕,站在一尊靠墻放著的大花瓶前,指著花瓶口說道:

  “就是這里,這里有血跡!”

  拍賣廳四周靠墻有一圈矮臺,除了拍賣臺方向,和入口方向,其他位置都在矮臺上擺放了中式大花瓶和雕塑,雕塑和花瓶錯落著擺放,每隔一個雕塑就擺放一個大花瓶。

  這些大花瓶的瓶口能到人的胸口,如果從上面往里看,只能看見瓶中一片漆黑,伸手進去也完全夠不到底。

  這個巡捕所站的位置,就在靠近拍賣臺,西村子和謝安一側墻邊花瓶的位置。那個花瓶緊挨著謝安的座位,只隔著大概一個人的距離。

  波爾波聞言快步走到花瓶前,朝著巡捕所指的位置看去。這花瓶是無色彩繪花瓶,瓶口處的確有一塊殷紅的血跡,看樣子像剛剛干涸。若是不仔細觀察,血跡藏在赤紅的彩繪花紋中,完全不會被別人發現。

  波爾波湊近了仔細觀瞧,又用鼻子往花瓶里聞了聞,忽然眉頭微皺,然后對旁邊的巡捕道:

  “把這瓶子放倒!”

  巴勒斯見巡捕笨手笨腳便要把花瓶放倒,趕緊招呼兩個杜蘭德拍賣行的人一起去幫忙。這花瓶雖然并不值什么錢,只是裝飾品,但畢竟也是專門找人燒造的。許凌峰怕花瓶和剛才的刀鞘一樣,也湊上去一起幫忙。

  幾個人將花瓶放倒,波爾波拿出個手電筒,俯下身子打開了手電筒朝花瓶內觀察。他似乎有了些新發現,于是就伸手進去夠,誰知手剛伸進去,他就齜牙咧嘴地趕緊把手又抽了出來。

  原來這大花瓶瓶口位置燒造的花紋有些粗糙,瓶口處有不少釉色燒造后留下的尖刺,十分鋒利,稍有不慎便會刺破手指。波爾波就是被瓶口尖刺劃傷了手掌,口子雖然不深卻一直在流血。

  巴勒斯趕緊叫人拿來藥箱,用酒精消毒之后,幫他包扎傷口。

  波爾波有些惱火,叫手下巡捕和拍賣行的人一起把花瓶倒過來,將他發現的東西從瓶子里倒出來。

  幾人合力將大花瓶翻轉,一聽“當啷”一聲,花瓶里到處個窄長的物事,因為這東西很長,又是被豎直放進花瓶,所以調過瓶口之后,這東西雖然掉在地上,但另有一大半還在瓶口處斜搭著。

  同時掉落的還有一團像是破布賽的東西,破布被揉成一團,上面還粘著不少血跡,只是血跡已經完全干涸成了深褐色。

  幾人用力將花瓶倒著舉起,這時那件窄長物事才“嗆啷啷”一聲摔落在地,卻原來是一柄短把長刀。

  這刀的刀身甚寬,刀把和刀身寬窄一樣,一體成型都是金鐵打造且沒有護手,只在刀柄末端鑲了一圈白銅包邊,就跟剛才那把腰刀刀鞘包邊所用的白銅,銅色相差無幾。

  只見刀身上還粘著一些沒有被擦拭干凈的血跡,此時血跡已經干涸,而刀身中段的刀口處,也有些微微卷刃,像是劈砍過什么東西。

  許凌峰看見這短把長刀,外形十分特異,正要把刀撿起來,誰知剛包扎好傷口的波爾波就搶先一步,將短把長刀撿起。

  他一邊端詳這把略微奇特的刀,一邊問道:

  “這花瓶里怎么會有把刀呢?”

  接著眼神望向巴勒斯。

  巴勒斯連忙搖頭道:

  “這我可不知道,我們咱么會在花瓶里藏一把刀!”

  波爾波又看向許凌峰。

  許凌峰道:

  “會場的確是我主持布置的,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把刀!”

  波爾波看著刀上的血跡,伸手輕輕摸了下卷刃的地方,接著回頭又朝魯正雄伏尸的地方看了一眼,便說道:

  “這把刀應該就是把死者斬首的兇器!……一定是有人事先放在這里,提前預備好給兇手行兇的!至于那個兇手……就是你!”

  說著波爾波伸手指著謝安,然后接著道:

  “你離著花瓶最近,一定是你從花瓶里拿出刀行兇后,又扔進花瓶里!”

  正在謝安一臉無辜啊要開口自辯的時候,韓大膽兒忽然道:

  “那不可能!”

  波爾波不屑地看了韓大膽兒一眼,說道:

  “怎么不可能?”

  韓大膽兒道:

  “你看看你的手!”

  波爾波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剛被包扎好的手,忽然也明白了韓大膽兒的意思。

  韓大膽兒道:

  “剛才你伸手抹了下瓶口,手就被扎破了,說明瓶口有不少鋒銳之處,可你看看謝安的手!”

  說著走到謝安身邊,不顧謝安反對,便抓起他的手,向眾人展示,接著道:

  “他的手上甭說破口,連個劃傷都沒有!”

  眾人望向謝安雙手,果然見他手上并無損傷。

  韓大膽兒又道:

  “照你說的,謝安從瓶子里拿出這把短把長刀,必定要伸手進瓶口。你看這里這么多花瓶,且不說黑暗中他如何能準確分辨位置,不會摸錯瓶口,就算找到了伸手進去也一定會被瓶口鋒銳之處劃傷,而且剛才你們為什么要倒過瓶子才取出這把刀,說明從正放瓶子,從瓶口根本夠不到這把刀!”

  波爾波被問得啞口無言,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

  這時,許凌峰看著那把刀,想了想,忽然道:

  “這刀的樣子……似乎有點像……”

  韓大膽兒道:

  “沒錯!這把長刀就是這腰刀中的子母刀!”

  說著便伸手指了指,剛才已經被放回桌上的,那把鑲嵌了寶石的腰刀。

  韓大膽兒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腰刀,輕輕將腰刀抽出刀鞘,接著說道:

  “你看看你手里的短把長刀,刀身很寬,而且是空心的!”

  波爾波調轉刀柄,往刀柄末端一看,果不其然,這整把短把長刀都是空心的,根本就是個厚鐵殼!

  韓大膽兒道:

  “你手里的短把長刀,才是這把腰刀真正的刀鞘!短把長刀要插進刀鞘,然后再把腰刀插進短把長刀的空心,所以這刀鞘里其實有兩把刀,過去管這個叫子母刀!

  這也是為什么腰刀單獨插回刀鞘里顯得很松,而刀鞘上口也少了個白銅吞口的原因。因為所謂白銅吞口,其實就是短把長刀,刀柄末尾的白銅包邊,兩刀和刀鞘合一之后,包邊就成了刀鞘口的吞口!”

  所謂子母刀,并不像普通的單鞘雙刀,一個刀鞘里同時合并插著兩把刀,而是一前一后一內一外,像是一把刀有兩層刀鞘,只不過其中一層是這把短柄長刀。

  冷兵器時代中,到作為短兵主戰武器,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而武林中長兵器除外,用刀者也比用其他短兵器的人為多。子母刀的設計其實是一種出其不意的自保手段。

  比方說你佩戴了子母刀,和對方動手時,對方占據明顯優勢,你拔刀相向和對方相斗之后,對方的注意力全在你手中的刀上,這時候你再出其不意拔出刀鞘中暗藏的這把刀攻擊對手,便極有可能突襲取勝。

  另外如果對方遠強于你,你被迫被下了武器,你拔出腰刀扔在地上,對方見你沒了兵器對你的防備降低,去撿扔在地上腰刀時,你就可以拔出刀鞘暗藏的另一把刀,攻其不備將對方斬殺。總之這子母刀是一種極為陰險的兵刃。

  韓大膽兒以前就見過類似的子母刀,所以剛才許凌峰說腰刀有些不同的時候,韓大膽兒就已經想到了,這道極有可能是子母刀,而母刀已經不見了。

  所有人聽了韓大膽兒的講述,明白了這短把刀和腰刀原本是一套,韓大膽兒說完子之后,就開始在觀察拍賣廳格局,和魯正雄伏尸現場。

  一直站在遠處化了妝的王維漢,湊了過來,他今天沒住拐杖,為了不讓跛腳顯眼,所以步子挪動得很慢。他湊過來,神色有些急切地低聲問道:

  “那個鏡芯怎么樣了,被人盜走了么?”

  韓大膽兒則繼續四處觀察,隨意地回答道:

  “那個鏡芯是假的,真的還好好的呢!在我朋友手里!不用擔心!”

  這時,站在腰刀前觀察的張曦說道:

  “剛才黑燈之前,我曾經留意過所有展品,當時這把妖道刀鞘吞口的白銅包邊還在,就是說這子母刀當時是合在一起的!”

  波爾波一聽,立即道:

  “這么說,刀是在黑燈之后被人拔出來,砍掉了魯正雄的頭顱,擦拭血跡之后,連同擦拭用的布,一起丟進了這尊大花瓶里!所以說我的推理沒錯,兇手就是這個叫謝安的男人!”

  波爾波指著謝安,又接著道:

  “你的位子離著腰刀最近,幾乎伸手可及,突然熄燈的黑暗,讓你忽然起了殺機!你趁著黑暗拔出腰刀的短把母刀,然后把子刀插回刀鞘,從側面上臺一刀砍掉了魯正雄的腦袋,所以母刀上有卷刃的現象。

  殺人之你怕刀上滴血會引起別人注意,就用隨身的一塊布擦掉刀身血跡,然后退回座位,將母刀和擦血的布,就近扔進旁邊的大花瓶里。

  這樣一來,你根本不用伸手進花瓶里,所以手上不會被瓶口刺傷,但是刀上殘留的一點血跡滴在了瓶口,讓我們的巡捕發現了!”

  在場眾人聽了波爾波的推論,都不住點頭表示贊同,只有謝安,腦袋搖得跟撥浪鼓賽的,嘴里一個勁兒地喊冤。

  波爾波不由分說,就要給謝安上手銬,謝安澤不住后退,兩個巡捕搶上來,想要摁住謝安,誰知邊看這謝安又高又瘦,像個無常鬼賽的,可手底下卻有點功夫,雖遠不如韓大膽兒身手迅捷矯健,卻也把兩個巡捕揍翻在地。

  波爾波見狀拔出手槍,這次他學乖了,離著謝安還有一段距離,而不是端著槍靠到切近。

  謝安看見冷冰冰的槍口,不禁有些膽怯了,也不敢再胡亂反抗。就在要被帶上手銬的時候,韓大膽兒突然道:

  “兇手不是他,你剛才的推論根本很難成立!”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