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津門詭事錄 > 三百五十六 噩夢
  韓大膽兒等人在地下深處探秘,而地上的石祠洞口處,卻已經被一批荷槍實彈的武裝小隊占領,他們人數眾多,又帶了不少犀利器械,不一會兒便將石祠洞口挖開。

  這隊人全副武裝,除了人手長短槍支各一把,還配備了輕機槍和炸藥手雷,在三個領頭人的帶領下,陸續用繩索進入洞穴。最奇怪的是,這訓練有素的武裝小隊中,還有個半大孩子,也隨著這隊人進入洞穴,朝著洞穴深處一起進發。

  地下深處,城頭上休息的眾人,不知是累得緊了,還是地下這溫暖濕潤的環境太過舒適,睡了三四個鐘頭仍舊沒醒。原本說要和韓大膽兒輪流值班的陳飛揚和李環,卻也一直在酣睡。

  韓大膽兒早前就受了內傷,且并未痊愈,之前在攀上城頭的過程中,又動用真力,讓自己氣血翻涌不定,這時也漸感疲累,靠著城垛休息,卻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他只覺一陣微風拂面,眼前一片漆黑,好像變得十分潮濕悶熱,鼻子里隱約聞到一股霉變的氣味兒與河水的腥味兒。

  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正置身于一條漆黑的隧道里。雙腳站在冰冷的河水中,水流不停地沖刷著腳踝,時不時還會有滑膩膩的東西從腳邊掠過。

  這種感覺他十分熟悉,那是他曾經親身經歷過的環境。也是一度讓他這個膽大包天之人,成為夢魘的環境。這分明就是那次在九道彎,那條讓自己九死一生的地下河道。

  他從地下河逃出生天后,表面上雖然沒事,但對地下河道那深邃的恐懼,卻已經深植于心底。他為人從不認輸,得了韓大膽兒的外號后,反被生命所累,更不愿輕易承認自己也有恐懼的一面,便將對地下河道那漆黑、悶熱、潮濕環境的恐懼,深深地埋在心底。

  后來再次和葉靈掉入枯井,本來勾起了對地下環境的恐懼,但因為他對查案的執念,加之性格中那倔強不服輸的性格,竟然讓他憑著驚人的意志力,反而直面自己最恐懼的環境,最后卻將這種恐懼感克服壓制。

  后來再經歷類似環境,雖然心里總能隱隱想起地下河的經歷,但對他的影響卻已經微乎其微。

  不料,這時他稍一疏神,卻不知怎地,突然再次置身地下河那漆黑悶熱的環境,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感卻被再次勾起。此時耳中只能聽見周圍一片死寂,只能聽見河水流淌的動靜,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漆黑的環境中,空氣變得無比稀薄,仿佛每呼吸一次,空氣中的氧氣便少了幾分,那股逐漸窒息的感覺,讓他胸口發悶,呼吸更為急促。好像所有血液都在往頭臉上集中,憋得兩耳發燙,太陽穴鼓脹,就像隨時要裂開了賽的。

  他不禁伸手四處亂抓,想要張嘴喊叫,可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周圍的聲音也全都消失了,連河水的流淌聲也不見了,只有自己心臟的狂跳聲愈發激烈,眼看便賽要從胸膛中撞斷肋骨跳將出去。

  突然,他肩頭一緊,感覺一陣搖晃,睜開眼來卻見陳飛揚的臉出現在眼前。他再看周圍環境,發覺自己仍舊置身城頭,剛才不過是南柯一夢。只是耳邊似乎又一個極微小的聲音,似在低語又像是吟唱,可韓大膽兒想細聽時,那聲音卻已不可聞。

  陳飛揚關切地問道:

  “師父!你怎么了?我起來撒泡尿,看你閉著眼滿頭大汗,還一直哆嗦,不是病了吧!”

  韓大膽兒在額頭摸了一把,全是汗水,不禁長出一口大氣,說道:

  “我沒事!”

  感覺自己渾身已被汗水浸透,夢中的感覺無比真實,那種恐懼即便在醒來后,依舊縈繞在心頭久久不散。

  這時,一陣清風襲來,吹在他身上,脊背上不禁一陣寒意。他抬頭朝上空望去,見上空的云霧被烈風吹散,卻是烈風帶動下,空氣極速流動,才有了這徐徐清風。

  韓大膽兒振奮精神,起身朝著巨石迷宮中央的高塔望去。這時云霧被烈風吹得稍散,原本鉆入云霧之上的半截高塔,也全都顯現出來。

  只見高塔有七八十米,高塔頂端,有兩個出口,每個出口外各有一段石臺。出口和石臺方向相反。一邊的石臺朝著眾人下來的巖壁平臺方向,石臺邊有兩根石柱,石柱上掛著兩條人臂粗細的鐵索,鐵索已經斷折,上面還附著不少稍細的鎖鏈。

  想來這兩條鐵索,原本應該直通平臺。便是在平臺上看見的,那兩條銹蝕斷裂的鐵索。估計這原本是一條索道橋,兩條鐵索上附著的稍細鎖鏈,一定是垂下之后互相連接,然后鋪設橋板作為行走的通道。

  高塔另一側的石臺,也有兩根石柱,石柱上兩條鐵索吹著鎖鏈,拉起一道木板索道橋,這橋直通向迷宮彼端城墻外的一處石頭塔樓。想必古時候,從地面下來的人,可以從平臺直接通過索道橋,穿過迷宮中間的高塔,越過黑色土地以及白色方石組成的城和迷宮。

  這時清風逐漸止息,頭頂的云霧也再度匯聚合攏,高塔的上半截再次插入云封霧鎖之中,卻已經看不清了。連那索道橋河城墻外石頭塔樓的頂端也已經沒入云霧之中。

  韓大膽兒看了看手表,發覺眾人在此處,已經休息了已經將近三個半鐘頭。他正想去叫醒依舊在酣睡的眾人,卻見所有人幾乎都是雙眼緊閉,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陳飛揚奇道:

  “師父,大伙兒這樣子就跟你剛才一樣!”

  韓大膽兒趕緊和陳飛揚分頭叫醒眾人。可大伙兒睡得太死,廢了老半天勁兒,又是叫喊,又是搖晃肩膀,這才將眾人一一喚醒。

  范統睡得最實,陳飛揚給見搖晃不醒,上去就給了他兩個大嘴巴子,這才把他打醒。

  醒來的眾人,無一例外,全都被大汗浸透,面色蒼白,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個個顯得心有余悸,眼神呆滯。緩了好一陣子眾人才緩緩回過神來。

  韓大膽兒沖梅若鴻試探著問道: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梅若鴻沒回答,只點點頭,葉靈卻道:

  “我夢見我爸了……他……他身上長出甲殼,已經……完全認不出我和弟弟了,從鐵門窗口里伸手出來,想要抓我們……那鐵門都要被他撞散了!”

  李環也道:

  “我也做了個噩夢!”

  韓大膽兒又看向王維漢和范統,這二人也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陳飛揚吐了吐舌頭道:

  “好么!這別是嘛傳染病吧!”

  韓大膽兒向陳飛揚問道:

  “你呢?沒做噩夢?”

  陳飛揚搖搖頭道:

  “沒有!我起來撒了泡尿,那時候大伙兒還都沒事兒,我正翻背包箱找點吃的,剛找到一盒罐頭,想拿刀開罐頭的時候,就見您跟他們剛才一樣,這次啊過去把您叫醒了!”

  除了醒著的陳飛揚,眾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各自做了個噩夢,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雖然一路走來所經歷的怪事不少,唯這次眾人同時做噩夢這件事最為奇怪!

  韓大膽兒心頭不禁疑云大起。

  范統驚魂未定地道:

  “別是,有鬼吧!我聽說有鬼能托夢,這時有鬼托夢,估計兆頭不好,這是給咱們警告呢!”

  韓大膽兒看了范統一眼,并沒說話,這要是放在平時,有人在他面前大放厥詞,談起迷信之說,他必定會出言反駁。可此時,他對范統的身份滿腹狐疑,看他說得一臉真誠,卻只是靜靜觀察,一言不發。

  陳飛揚卻忍不住道:

  “哪來的鬼!你竟胡沁,要有也是你心里有鬼!”

  這一句話卻說到韓大膽兒心里了。不過范統的反應卻和正常,只是一臉不屑,出言和陳飛揚斗嘴。

  梅若鴻向韓大膽兒道:

  “這事兒太古怪了!夢里讓人恐懼的環境和感覺,簡直跟真的一樣,會不會是咱們中了什么致幻劑?”

  王維漢道:

  “這附近也沒什么植物,難不成是咱們吃的東西?”

  韓大膽兒道:

  “不會是吃的,剛才飛揚也吃了,他不是沒事么!”

  梅若鴻道:

  “那會不會是空氣被撒了致幻劑,剛才隨風飄散才……”

  葉靈在旁邊聽到梅若鴻的話,雙手一拍道:

  “梅姐姐!我可沒用那東西,而且剛才我也做噩夢了!”

  “我沒說你!”

  梅若鴻道。

  “我是說,會不會是咱們前面下來的那伙兒人,布置了什么陷阱在附近!”

  韓大膽兒道:

  “可能性不大,三陽教的致幻劑已經算最厲害的了,但是也需要在一定空間或是距離內,如果是剛才的風,那得需要多大劑量,才能把整個地下世界都覆蓋,要是劑量少了,被風一吹就散了,根本構不成威脅!

  我覺得很可能是這里……”

  說著伸手朝城垛下方的巨石迷宮一指,接著道:

  “說不定古怪就來自這里!”

  眾人不約而同地同時望向下面的巨石迷宮。

  梅若鴻道:

  “這城墻延伸出很遠,而且很可能兩邊所接的都是地下巖壁,咱們即便繞著城墻走,也未必能從城墻繞過這片迷宮!”

  王維漢道:

  “與其咱們在這嘀咕,不如干脆下去闖一闖!”

  韓大膽兒道:

  “咱們還是先試試看從城墻上繞過去,非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進入那片迷宮,那地方透著一股詭異!

  如果古時候能從平臺,過索橋穿過高塔,直接越過這片白石區域,那又為什么要修建下方的迷宮呢?這下面的迷宮必然有些咱們不知道的古怪用途!”

  眾人想起適才的噩夢,都不禁心頭一寒,紛紛點頭同意韓大膽兒的意見,于是便收拾行裝整理裝備,順著城頭摸索著往遠處走去。

  王維漢心里有些起急,前面下來的那些人,顯然已經穿過了這片白石迷宮,現在自己這邊已經慢了很多,之前又休息了一陣,恐怕那無終國的九幽算盤城,和員嶠仙鏡,此刻已經落在那伙兒人手里,實在讓人心有不甘。

  眾人順著城墻垛口甬道一直往前走,范統身上沒了背包,雖然心疼包里的吃食,和那些順來的金銀器物,但沒了負重在身,卻也略顯振奮,走起路來步伐輕快了許多!

  韓大膽兒知道范統的身份殊不簡單,即便不是那個兇犯“山長”,也必定另有所圖,所以愿把后背對著范統,卻一直走在他身后。

  眾人走合了很久,才走到城墻盡頭。城墻盡頭果然和迷宮另一側城墻全不相連。

  只見盡頭處是一堵直上直下的巖壁,巖壁如斧劈刀削,沒有任何易于攀爬之處。且一路行進,發現這城墻下的迷宮,也一直綿延至此。

  梅若鴻道:

  “我想迷宮兩側的城墻,應該是平行的,所以并不相交!”

  眾人只能順原路返回,然后朝著另外一段行進,只盼另一端和迷宮另一側的城墻或有相連之處,便可以順著城墻繞過迷宮。可等眾人來到盡頭,不禁大失所望。

  城墻這一端的盡頭,竟然也是一道同樣的巖壁。

  韓大膽兒嘆了口氣,說道:

  “看來迷宮另一側的城墻,果然和咱們所處的城墻,是平行的。只不過兩條平行線不是直線,而是弧線。

  我發覺這城墻其實是弧形的,就像一張弓的弓臂,包著平臺下這片黑色土地……“

  說著兩手比畫,一只手像是虛握著個圓柱賽的,和另一只伸直的手掌相扣,兩掌掌心相對。把虛握的手掌比作城墻,而伸直的手掌則是巖壁。

  接著又道:

  “估計這城墻應該是深入土層很深,是專門用來阻擋黑土中巨型蚯蚓的!”

  王維漢道:

  “既然走不通,那咱就趕緊下去吧,穿過迷宮去另一邊的城墻!”

  韓大膽兒道:

  “不行!不能從這里下去!你看那邊……”

  說著伸手指向遠處的高塔!此時高塔雖然依舊聳立在迷宮中央,可離著眾人現在的位置已經極遠了!

  接著道:

  “咱們還得回到剛才的地方才能下去!

  我發現越是遠離高塔,下面迷宮的石墻越是高大,一旦進入迷宮,從這未必能看見高塔,沒有高塔這個路標,走在里面很容易迷路,說不定會困死在迷宮!

  就算我能攀上石墻,也未必能把每個人都帶上去,而且離著高塔越遠,石墻厚度越窄,估計一般人很難在上面行走,稍有不慎就會從高墻摔落,實在太危險了!”

  眾人都仔細觀察了一陣,發現果然如韓大膽兒所言,于是只能調頭,再次走回剛才休息的地方!一來一回眾人又用了一個多鐘頭,王維漢已顯得十分焦躁。

  來回走了一圈,韓大膽兒發覺,這像是城墻的地方,直上直下,幾十米,其實沒有通往下方迷宮的臺階,便是一條尋常路徑也沒有。韓大膽兒只能將繩索,綁在之前眾人上來時,綁縛粗索的巨大方石上,然后每個人順著繩索慢慢滑下,來到了城墻下的白色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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