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津門詭事錄 > 三百七十八 城池
  眼前這座城池巍峨高大十幾丈高,這眾人距離尚不算近,已經覺得如此恢宏,真不知走進了觀瞧,卻是何等震懾人心。

  眾人只顧望著前方的城池,不禁向著城池走去,卻聽嘩啦一聲,原來黃袍老祖,一只腳卻踩進一條溪流中。

  這時再往眼前看去,原來前方空地盡頭是一條寬闊的溪流,雖然遠不如之前的地下河流寬闊,但也有一二十米寬闊越過河流才能到達那座巨大城池。

  這河流像是環繞城池一周,并且有豎條支流,向著四面八方延伸。適才眾人轉出來的,正是兩條支流之間的一片林地。

  這些支流水聲激激,將環繞城池的林地,切成八九塊。不由得韓大膽兒忽然想到天津衛海河的幾大支流。

  俗話說九河下梢天津衛,其實主要支流是五條,其余小支流卻不計其數,更遠超九條河流,只是過去人以九為尊,所以便稱為九河。也不知盆地中的河流是否與之前的地下河相同,如果只是盆地中的溪流,這些水從何處而來,有望何處而去呢?

  眼見繞著城池一周的溪流,把中央城池和成周圍的一些土地,圈成了一座島嶼相仿。

  溪水潺潺尚算清澈,時不時有數尾小魚游過,又有青色小蝦在水底爬行,看來水質極佳。

  眾人一路走來,身上的水壺已經涓滴無存,這時不免都口渴了,想要喝些水。只韓大膽兒、梅若鴻、葉靈和尤非幾人,剛才吃了旸果,卻并不如何干渴。

  梅若鴻淡淡地道:

  “就算這河水再干凈也不能直接喝,得打上來放消毒片,沉淀之后才能喝。”

  韓大膽兒趁機道:

  “我們都渴了,解開我們,或者至少把手綁在前面,讓我們能喝水!”

  其實他根本不渴,只是想讓黃袍老祖把他們都放開。他雖然手里有塊鋒利的銅銹,但就算割斷自己繩索,葉靈能夠自保,他尚且要顧及梅若鴻他們,所以不如騙得黃袍老祖先放開幾人,然后再伺機脫身竄入樹林,總比隔斷繩子硬拼來得容易。

  誰知,黃袍老祖瞥了韓大膽兒一眼,卻并不給他們解開綁縛,只是用水壺裝了些水,遞給白凈女人,讓她喂幾人喝水。

  韓大膽兒個子很高,身子一挺直,那白凈女人哪里夠得著,她便不耐煩地把水壺嘴懟在梅若鴻嘴邊。

  梅若鴻卻把頭一側,冷冷地道:

  “這水沒消毒,不能喝!”

  那女人狠狠地道:

  “快喝!姑奶奶沒空跟你窮耗!”

  兩人在這僵持,遠處一棵高大的旸樹上,一個人影卻靜靜潛伏,他在眾人進入林間時,便遠遠地跟在眾人后面,一起進入林木深處,此時靜靜潛伏只是在靜待時機。

  黃袍老祖見城池就在眼前,對尤非道:

  “別在這耽擱了,后面那幫東洋人很快就趕上來了,咱們得先入城!”

  尤非試探了一下溪水深度,見最深處也不過只到小腿,便道:

  “這里的溪水,比之前的地下河溫度高了不少,可以直接趟水過河!”

  說著已經趟著溪水往對岸走去。

  尤非走到溪水中間,這才發現溪水已經深可齊腰,雖然溪水不窄,但幸好水流緩慢,平他的功夫,自不至于被水流沖走。

  他手中所持員嶠仙鏡的鏡芯,對于伺伏在側的鐮魘,有著特殊的驅退威力,可一旦和他相距較遠,這螳螂賽的怪物便不再被鏡芯的驅退力威嚇,會一股腦的撲將上來,若是一兩只鐮魘,還能靠著手里的霰彈槍阻擊僵持,若鐮魘三五成群地圍上來,那眾人非得被立時分尸不可。

  韓大膽兒剛念及此,卻聽身后林間,傳來一陣“吱吱嘎嘎”的響動,隨著一陣刀刃踱地聲,四五只鐮魘,從幾株粗大的旸樹后轉出,沖著眾人撲來。

  此時尤非早已趟過溪流,離著眾人少說有十米開外。

  韓大膽兒心知這鐮魘除了畏懼鏡芯外,只是怕水,當即喝道:

  “這些東西怕水,趕緊過河,它們不敢追到水里!”

  黃袍老祖身子矮小,雖然溪流最深處只到腰間,可對于他來說卻已經沒到了嘴邊,若是溪水流速稍急一些,一個不慎當即便會被水流沖走,說不定會隨著哪條支流被沖向遠方。

  他自然不敢獨個兒過河,一縱身已經騎上黝黑男人的肩頭,便賽一只鷂子,穩穩抓住男人肩膀。他伸手在男人肩頭一拍,男人立即會意,朝著溪水中跑去,白凈女人也緊隨其后,扯著縛住韓大膽兒幾人的繩索,快步趟水過河。

  韓大膽兒幾人雙手被縛在背后,更有不便,多是腳下一滑摔倒,隨時可能被嗆死在溪流中。

  韓大膽兒一入水中,立即掏出銅銹片,將雙手繩索割斷,黃袍老祖幾人忙著趟水過河,誰也沒有留意,韓大膽兒一割斷繩索,立即反手扯住綁在幾人手臂上,串在一起的繩索,穩定住住眾人身子。

  他手上繞著繩索,裝成仍舊被繩子縛住,趁幾人水中前行,想繞道幾人身旁,用他們手上的繩索割斷,誰知這時背上一緊,已經被人抓住,提著他身子,猛力向后倒拖。

  他下意識伸出雙手還擊,卻被人扣住手腕,整個人被拖到岸上,卻是尤非怕他們幾個過河困難,想要將幾人扯上岸來,誰知,韓大膽兒卻已經脫了綁縛。

  韓大膽兒在水中行動不便,加上被人扯住身子失了重心,伸手反擊,反中了尤非一招纏絲擒拿手。

  他身子剛一上岸,那一男一女隨即用槍抵住他腦袋,只聽黃袍老祖冷笑道:

  “哼哼!就知道你要鬧鬼,原來已經自己割斷了繩子!”

  說著對一男一女使個眼色,男的立即抽出條繩子把他雙手綁住,可這次卻只把他手綁在胸前。

  這時梅若鴻三人,也被尤非扯到岸上,韓大膽兒剛才被尤非抓住時,已將銹片放到葉靈手里,只是葉靈還沒來得及割斷繩索,便被拖到岸上。

  只見溪水對面,幾只鐮魘在河邊徘徊,卻不敢走入溪中一步,只能暴跳如雷,在對岸吱吱嘎嘎怪叫。韓大膽兒所料不錯,水的確是這些鐮魘的克星。

  此刻,他們再看身處之地,腳下土地堅實,身后那巍峨的城池,便是他們苦苦尋找的,無終子國九幽算盤城!

  這座城池,墻高十丈由于,由一塊塊光滑的白色方石堆砌而成。這些方石和之前迷宮的白色城墻如出一轍,但表面卻較為光滑堅硬,石磚堆砌之間的縫隙也極小。

  由于城墻太高,眾人置身城下,無看到城池全貌。站在城下仰望,頭頂極高之處全是云氣,云氣上是晶石和磷光氣發出的白光,光照云氣彷如天空云霧,只覺云霧下這座恢宏的古城更加高聳,猶如直插天際。

  黃袍老祖讓黝黑男人,用攀巖的飛虎爪試了幾次,但因為城墻方石堆砌極為整齊,每塊方石間隙又極小,所以飛爪根本勾爪不住。

  這城墻甚高,就算是尤非和韓大膽兒那樣的勁力,也無法將爪頭拋上城頭。從城腳下往上看去,更看不見城頭上的形貌和城中情況。

  尤非想施展輕身功夫,使出蝎子倒爬城,攀上城頭,可因為方石縫隙緊密,卻只爬了三四丈就再上不去了。

  黃袍老祖本想讓手下用炸藥炸開城墻,但適才渡河時,炸藥全都泡了水,已經點不著了。于是眾人只能繞著城墻尋找入口。殊不知這一繞,可著實費了不少工夫。

  眼前這座城池呈矩形,如同算盤外框的形狀。所以除了無終國古城之名外,更有探知過此地的先人,稱之為“九幽算盤城”。

  這城墻周長有十八九里,說是城墻倒不如稱之為盒子,因為這城墻三面的城門都已經被巨石封堵,也沒有城樓垛口,若不是尚有方石堆砌的縫隙和封堵的三門,真會讓人誤以為是一整塊巨大的矩形白石。

  矩形城墻三面巨石獨門,眾人繞了很久,這才一面城墻上,見到一座城門似的門洞。門洞前是白色方石鋪設的道路,直通向溪邊,在有些突出的石板原木和幾段鐵索,想來原本這里應該是一座過河的索橋。幸好現在這橋已經損毀,不然那些林間的成群鐮魘,便能順著索橋過河,撲襲眾人。

  眾人朝著城墻上門洞看去,那門洞原本似乎是個三角形,只是兩后來用類似城墻的方石填堵加固,成了現在看到矩形門洞。加固的方石雖然和城墻顏色相似,但仍能看出堆砌痕跡。

  門洞向城墻內延伸三四米,在光照之外,籠在陰影中。走入門洞,見其內裝有兩扇厚重的大門,門高約有四五丈,大門呈青綠色,乍看時還以為石祠水道上來時,那兩扇玉門賽的,都是青玉所制。

  尤非伸手在門上輕輕敲擊,那兩扇巨門空空作響,卻是青銅所鑄。

  尤非道:

  “那綠色的是青銅門上年久生銹,生出的銅綠。”

  韓大膽兒見方石城墻雖然完整,但和之前迷宮的白色城墻近似,并無任何突出的年代特征,因為地下環境特殊,方石城墻也沒有太嚴重的風化,自然也無法根據風化程度判斷其年代。

  遠遠看去,反倒是這青銅門,雖然生滿了銅綠,卻能看出一些春秋時期的紋飾造型,年代感頗為明顯。

  一路走來,不論是那巨大的風壺,還是索道橋、迷宮高塔、石樓、石獸雖然設計精巧,卻沒明顯年代特征,只是處處透著一股原始蠻荒的味道。只有眼前這座石門,與之前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好像是硬加進來拼湊在一起賽的。

  門洞中光線較暗,眾人站在高大的青銅門前,只一男一女和黃袍老祖三人打著手電。韓大膽兒一瞥眼,卻見黑暗的門洞中歪著一個人影!

  眾人本能的后退幾步,黃袍老祖用手電朝著那人影照去,卻見那只是一具身穿黑色僧袍的干尸遺骸。

  那干尸靠墻而坐,歪歪斜斜地倚靠著墻壁,干尸頭上無發,雙眼枯黑凹陷,頜下須發銀白。他水襪僧鞋和僧袍僧褲已經朽爛不堪,但依稀能看到黑色僧袍外袈裟上繡著的金色絲線。

  這干尸看樣子有些年頭了,光看尸體和僧袍無法推測年代,不過看衣服的朽爛風化表現,并不像近代之物。干尸的衣物雖然朽爛了,可金線卻依然帶著光澤,說明這金線乃是真金拉絲而成,用的是古法細金術,花絲工藝。

  現在的金銀拉絲工藝,最細的直徑可以達到一兩毫米,不過這干尸衣服上的金絲細如人發,柔軟堅韌,顯然是已經失傳的古法工藝。這朽爛的僧衣袈裟外還嵌一些發黑的金屬和其他一些飾物。

  黃袍老祖道:

  “從這和尚干尸的衣著看來,他的身份可不低。”

  古代僧侶,多能從其所持的錫杖環數,看出僧侶的身份等級。錫杖上環數越多,證明其身份等級越高。

  眼前這僧人身邊并無錫杖,所以光看僧袍其實并不能看出僧侶的地位,但這具干尸身上的僧衣袈裟用金絲縫制,袈裟外更嵌了金、銀、琉璃、珊瑚、琥珀、硨渠、瑪瑙等佛家七寶。能穿得起這樣僧衣袈裟的和尚,自然身份非同一般。

  干尸身邊有個包裹,不過時間太久已經朽爛了。那包裹上放了本冊子,黝黑男人見了,伸手便想去拾起那冊子,還沒等其他人出言阻止,那男人已經抓起冊子,只不過他伸手一抓,那本冊子就瞬間支離破碎,化成了一堆朽爛的碎片。

  那男人見此吃了一驚,急忙縮手,可冊子早就碎爛了,掉在地上摔成一陣塵土紙屑。

  黃袍老祖看了那男人一眼,嘆了口氣:

  “蠢貨!這冊子不知歷經多久,早就已經風化了,你直接去抓當然會化成飛灰!”

  韓大膽兒見那冊子雖然化灰,但依舊有不少碎片飄飛出來,有一片正好飛到他腳邊。他低頭一看紙片上只有三四個字,紙張殘破,最后一字只有一筆尚存,前面兩個字卻尚且清晰可辨,卻是“逃虛”二字……

  韓大膽兒不禁低聲脫口道:

  “姚廣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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