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暉回來就是國公府的大爺,他就成了二爺,這樣挪下去,死了的人都不得安寧。
而且,荒謬得很。
魏清暉是以自己的本事賺回的宣平侯位,而他則是承了爵位的,這豈不是等同告知所有人,當初父親選錯了繼承人。
告知天下人,他魏清廉就是不如魏清暉。
是啊,國公比侯位顯赫,但那是魏清暉自己爭回來的。
就在他心煩意燥的時候,魏九爺問道:“兄長,不如問問吧,就說老夫人病重,請他回府探望,畢竟,老夫人是他的嫡母。”
“對,他以往那些放浪形骸的印象深人人心,之前是一個落拓江湖漢不講究也無所謂,現在當了侯爺,身份貴重了,自然是要重樹立忠孝賢名。不是說他自小天資聰慧嗎?他肯定能明白的。”
魏九爺說:“對,讓他認祖歸宗對我們有大利,他剛封侯總要有所依靠吧?我們國公府的勢力根深蒂固,能為他遮風擋雨。”
“兄長,我覺得老九說得有道理,不如請他來探望大伯母,待他來了,我們再坐下來商議,我們這么多人一定可以說服他的。”
“實在不行,就叫大伯母開句口,把安姨娘抬為平妻,如何?平妻算對得住他了吧?”
魏國公越聽越憤怒,"平妻也是妾,有什么分別?"
二房的三爺說:“兄長,如果安姨娘是平妻,她生長子,大伯母其后再生你,但凡沾了個妻子,那算是東西妻房吧了,就學惠天帝,他在位時也有東西兩宮,兩宮都封后,也不是沒有先例可循的。”
"有些事情君能做,臣子不能做,你們糊涂了!"
二房的魏三爺嘆氣,“這不行,那不行,怎么樣才行啊?依我看還是先把人請過來,看看他的態度,如果他提出來了,咱們就斟酌著辦了吧?”
“對啊,兄長,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魏國公的長子魏澤興聽了叔父們說的話,覺得也很有道理跟著勸了起來,“父親,把人請過來敘話,如果他態度傲慢,且有報復我們的心思,那我們就把他趕走,或者想辦法除掉。”
魏國公不想讓人知道他曾請過魏清暉來,當時留書是叫他從側門進來,結果他從正門大搖大擺地進來。
雖然,當時他帶著大斗笠,除福伯認得他之外,其他人都不認得。
福伯那邊先交代過了的,不可透露半句。
“兄長啊,就以母親重病唯由,把他請來吧。”
“既說到釋舊怨,不如也把伯娘的病情告知貴妃,請貴妃回府看老母親一眼,她就算再惱我們薄待云靳風,也不會遷怒母親的。”
一人一句,說得魏國公心煩氣躁,別的事情沒見這么齊心。
如今全部都叫請,他不請,則顯他有私。
撫著額頭,覺得腦袋都要炸了,“請,請吧,下我名帖去請他回府敘舊。”
“我親自去。”魏九爺說。
“請他今晚來。”魏國公轉身下令道,“此事不宜拖,母親拖不得太久了。”
“是,我這就去。”魏九爺大步出去,喝了一聲,“備馬,拿上兄長的名帖,出發。”
“兄長!”二房的四爺了一句,“貴妃那邊,果真不告知?”
“還是要告知一下的,弟弟覺得可以談呢。”
“是啊,如果都能談妥,那么我們魏國公府就如以前那樣風光顯赫,看那些個墻頭草還敢不敢亂跳。”
魏國公胸口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以前他是一言堂,他說,他們聽完然后各自辦事。
現在,這些人沒再聽他的,沒再揣度他的怒氣,反逼過來了。
魏國公府,是真的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