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冷笑,“兒子不好騙了,這些日子在府中日日反省,很多事情想想也就明白了,如今要去拼,便是拼一條命,兒子惜命,舍不得那命去給蕭王府斗,怨我以前居高自傲,沒把蕭王府放在眼里,母妃大概不知道他們有多厲害嗎,但凡知道,也不會繼續做這樣的美夢。”
魏貴妃冷冷地反駁,“他們再厲害,能厲害得過陛下?且多么多么的厲害,也沒見他辦了多大的事,不過是拿下了大都督一職管了總兵務,除去國公府的幾個人,但真正傷到國公府的,還得是陛下與本宮。”
云靳風突兀地笑了起來,“是啊,父皇和母妃傷到了國公府,斬殺了國公府數人,也是父皇母后送老四封王,可母妃可有想過,這一切也是蕭王府的籌謀?他都不需要出手,三言兩語,事情便辦成了。”
魏貴妃面容倏驚。
云靳風說:“母妃不必深思,事實上這些事情您和父皇不做不成,他們只給了你們這一條路,也只給了國公府這一條路,他以圍攻之勢,逼得你們只能按照他們預設的路走,而最可笑的,人頭都國公府自己送出去的,找刺客,找的是忍者,這不是把人頭送給蕭王府嗎?”
魏貴妃竟不能反駁,細想一下,似乎真是這樣。
云靳風繼續說:“接下來國公府才是真的要倒大霉了,不到年底,國公府就要出大亂子,暗殺的手段是最低劣的,足以證明國公府沒有別的良策,如果暗殺可以解決一切,魏國公府很多腦袋都沒了,暗殺本來就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的賠本買賣,殺了蕭王,蕭王勢力定必用盡全力反撲,殺了您,殺了我,父皇也容不下國公府,可見,他們是真沒法子了。”
這樣一番話,出自他的嘴,這讓魏貴妃很吃驚,“你是怎么想到這些的?還是誰與你分析的?”
“府中來了一位方先生,他分析給兒子聽的,而他說這些給兒子聽的目的,就是讓兒子安享富貴,別折騰,兒子折騰不起,那些都是猛虎豺狼。”
魏貴妃怒道:“什么方先生?是誰給你找來的?是不是蕭王?本宮找他去,他這樣教導你,讓你志氣全喪滅,毫無斗志在這里等死,你以為能安心當個親王享福?不可能,等你的四弟當了太子,當了皇帝,第一個滅的就是你。”
云靳風說:“那可不一定,只要我在這頓日子里不沾前朝任何一件事情,不在朝中任職,沒有自己的勢力,沒有母族與外戚的相助,被所有人拋棄,父皇也不管不問,再捐獻些錢財出去做善事,新太子想拿我問罪,都沒有借口。”
魏貴妃被他的論調震驚到了,“捐獻錢財出去?你瘋了不成?為善者是真有仁心,而你只是偽善,誰吃你這一套?到底是誰跟你說這些的?你真是走火入魔了,母妃的話你不聽,聽些外人胡說八道,母妃會害你不成?”
云靳風眼瞼抬起,諷刺一笑,“我昔日就是沒聽沈仞先生的話,沈仞處處為我著想,用盡全力遏制我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但我因此記恨了他,把他趕走。至于郭先生何等的足智多謀,我卻我行我素,與他作對,也不怕告訴您,方先生就是郭先生找來的,是他的同窗,我與他談過,覺得志氣相投,日后他在我身邊為我出謀獻策,他說什么,我做什么,母妃不用覺得失望,再生一個就是,再生一個定然是聽你話的。”
他說完,行了個禮便轉身出去了。
魏貴妃喝道:“你給我站住,聽母妃把話說清楚,你既信那方先生,他可有叫你不尊母訓頂撞母親?”
云靳風沒站住,沒回頭,徑直出殿,帶著王妃和兒子離開星瀾宮。
魏貴妃氣得眼前發黑,她怎么都沒有想到禁足他幾個月,能使得他銳氣盡消,變成了一個不爭不搶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