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出去到了正廳去,對魏澤興說:“國公爺有話要叮囑你,你隨我去一趟安釋房。”
眾人頓時便圍了上來,被護衛呵斥,“都退下,國公爺有令,他交代遺囑與眾人無關,該與大家說的話,待與大公子說完之后,會再與大家說。”
“有什么咱們不能聽的呢?是不是長房還擦藏起了許多銀子?咱們國公府不至于窮成這樣的。”
“等國公爺死后,你們可以慢慢調查長房是不是還存了銀子,”護衛看向魏四叔,“國公爺有令,準備無息醉。”
一聽到說要準備無息醉,大家的心就定下來了,也沒有繼續圍著魏澤興,讓他離開。
國公夫人想跟著去,魏七叔的煙斗攔下,“你莫去,待他們說完了,會回來與你說的。”
說白了,他們還是沒徹底相信魏清廉,要留下國公夫人和小女兒。
國公夫人只得留下,看著兒子跟隨護衛出去。
但不知道為何,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覺,心慌得很。
她有一種即將要被丟下的感覺。
魏澤興到了安釋房,聽了父親的打算,他震驚地睜大眼睛,像是不敢置信地問了一句,“父親是說,把國公府所有人丟下,咱們走?”
“沒錯!”魏清廉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出去之后切莫聲張,回去收拾好一些東西交給護衛,護衛會先帶著離開。”
魏澤興懵了。
他也是接受魏國公府犧牲教育出來的人,他認為,為了家族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這也是父親昔日循循教導的。
但是父親現在卻說要丟下一大家子人,自己跑了。
“父親,您是否知道,我們這一走,陛下就不會再對國公府手軟了?”
“管不了這么多,我們先求活命,”魏清廉嚴厲地看著他,“難道你想看著父親去死嗎?”
魏澤興猛地跪下,“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如果兒子可以替父親去死,兒子絕無二話。”
魏清廉面容冰冷,“你不用死,為父也不會死,我們離開京城去南境,我帶著秘密離開,陛下不會追殺我,也不會追捕我。”
“其他人怎么辦?”魏澤興渾身冰冷,“父親,國公府幾百口人,如今就只剩下那點銀子,就算陛下不殺他們,這么多人也活不下去啊。”
“他們有手有腳,能餓死不成?你啰啰嗦嗦什么?叫你回去收拾東西,你便馬上回去收拾,不要耽誤時辰。”
魏澤興急了,“那母親呢?母親出不來,他們圍著母親,還有我的妻兒呢?”
魏清廉嘆氣,“我們先離開,再派人把他們接走。”
魏澤興第一次敢直視父親的眼睛,從父親的眼底,他看到了滿眼的冰冷。
他不相信父親會派人回來接他們。
魏清廉見他跪著發呆,一副還不知道事情嚴重的樣子,不禁喝道:“快去啊,像木頭一樣杵在這里做什么?抓緊些。”
魏澤興朝他磕了三個頭,然后緩緩抬起眸子,“父親,恕兒子不孝,兒子不走,兒子認為父親也不該走。”
魏清廉氣得怔住了,“你說什么?”
“兒子是說,”魏澤興被他眼底的兇狠嚇著了,語氣有些遲疑,“覺得父親不該丟下一大家子人,就這么走了,陛下不會放過他們的。”